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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案本第84节(1 / 2)





  甭看,还是同一行字。

  谢清呈淡漠道:“恶作剧罢了,都哪个年代了还玩预告杀人。”

  “确实不排除是有人在恶作剧,但是目前寄件人还没查出来,对于这种信件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如果直接上媒体挂公告,又怕引起社会恐慌。所以吧,唉。”陈慢挠了挠头,“这几天除了往你们医院加派人手,我们还在挨个通知,上到你们那位老气横秋的院长,下到和蔼可亲的保洁阿姨,我们都口头解释了一遍。”

  “所以你跑传媒大学,是来提醒我的?”

  “对呀,上头让我今天把手上这组全部通知完,你是最后一个。”陈慢说着,关了手机投屏,煞有介事地,“这位先生,请您认真听取警方提示,提高警觉,不走小路,遇到可疑人员,请及时拨打报警电话110,当然,您还可以拨打我的私人电话1391……”

  吟唱还没完,就对上谢清呈冷冽的眼神,陈慢声情并茂的演说就断了,弟弟老实缄默,剩下的话都封存在了口中。

  谢清呈:“知道了。”

  但他这是不想和陈慢再多废话的意思。

  谢清呈作为家族中的长男,一向都只有他训诫这些弟弟妹妹们的份,但对于弟弟妹妹们给他的意见,他是连掀起眼皮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陈慢也没办法,没趣儿地砸吧了两下嘴,最后从怀里摸出张表格:“这是知情书,以及案件保密协议。表哥你懂的,局长不希望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把这事儿往外说,免得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谣言就和兔子似的窜得飞快,来,签个字。”

  谢清呈没把这种低劣的警告信放心里,他见过的风浪太多了,深谙真正的恐怖事件总是无声无息的,用如此拙劣的杀人预告,背后不是个孩子就是个傻子,闯不出什么大祸。

  因此他心不在焉地签了个字,把表还给陈慢。

  这时候也差不到到点了,墙上的指针越来越趋近三点的位置。

  谢清呈想到接下来要见的那个人,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对陈慢说话的语气也更加得不耐烦:“结束工作了?”

  “结束了结束了。”

  “那你可以走了。我还没结束工作。”

  “好说好说。”陈慢把表格接过了,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哎呀,表哥,你这身份证一栏还没填……”

  谢清呈横了他一眼,简直连嘴皮子都懒得和他动:“我身份证号什么你不知道?”

  陈慢:“例行公事问一下嘛,主要我就想赖到三点钟,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奇葩来找你,之前那个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谢清呈:“出去。”

  “哦。”再不走就要被砸笔砸本子了,陈慢摸了摸鼻子,说了声表哥再见,乖乖出了门去。

  而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那个个子高高的,十七八岁的男生。

  两人差不多的身高体型,但门外那个男生大概因为还是学生的缘故,没有陈慢那么有攻击性,虽然高大挺拔,但看起来有一种内敛气质,青春茂盛,轻慢懒散而不嚣张,墨黑柔软的头发末梢微微打着卷,在夏日的风里拂动着。

  这是个乍一看很乖很斯文的一个男孩子。

  陈慢心想,小帅哥看着很正常,瞧样子是个来正经问教授问题的。

  于是在对方幽深的黑眸的注视下,露出个亲切的笑,解释道:“我这儿刚刚在安全普法。”

  男孩子微笑:“嗯。”

  “……”

  怎么气氛有点怪怪的?

  陈慢摸摸脑袋,又朝对方笑了两下,跑走了。

  他一走,贺予就站在了屋内,一双深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谢清呈,头也不回地反手将沉重的办公室门关上。

  “咔嚓”一声,落了锁。

  然后这个年轻如原野雄狮的男孩子,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到谢清呈面前。

  他居高临下,笑得有些轻浮:“安全普法?”

  谢清呈掀起眼帘,浅灰色的义瞳里,好像映出了这个男生温柔乖巧的身影,又好像他只是淡淡扫过,不愿把他在眸中装载。

  “和你没有关系。”

  贺予啧了一声,似是无所谓,又似调侃地:“谢哥,你对我始终是这个态度。”

  “我对你只能是这个态度。还有,不要叫我谢哥。”

  “……”

  “做正事吧。”

  贺予被冷冷地训了,但他最终什么都没再说,只笑了笑。

  “好啊。你说什么我还能说不吗?就听你的,谢教授。”

  他低着眼帘,长睫毛在鼻翼处投下温柔而模糊的影。然后抬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校服白衬衫的衣扣。

  谢清呈把用过的特制针头和注射剂都丢到了相应的垃圾桶里,摘下来薄薄的橡胶手套。

  “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种未上市的特制针,是打进脊髓里的,实在痛如剜骨。

  贺予半赤着上身,雪白的衣衫蜕在腰际。针就是在背脊中央刺入的,现在谢清呈给他贴上了止血纱布,他坐在凳子上,咬着下唇默不作声,额头渗着细汗,脸色苍白得厉害。

  这种情况下,哪个医生不会让患者多留一会儿?打个狂犬疫苗人大夫还会叮嘱坐三十分钟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