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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 / 2)





  牧碧微也没计较:“女郎就要这样才好,免得被人欺负!”又说,“等玉桐长大一些,我便设法哄了陛下许她学些拳脚,虽然将来驸马不敢对她不好,可相敬如冰同亲亲热热到底是两回事,这事便是陛下届时也不能下旨叫驸马成天哄着她呢,还得自己来。”

  阿善不觉失笑:“可这与公主殿下会武有什么关系?”

  “将来驸马若是敢叫我的玉桐过的不痛快,就叫玉桐一天三顿打,若还不开窍,直接打死了另嫁!”牧碧微杀气腾腾的说道!

  “……若是那对公主殿下不好的驸马,女郎难道还会许嫁不成?”阿善哭笑不得,想了想又道,“殿下才三岁呢,女郎这会就想着嫁她出去了,回头殿下听得,怕是要以为女郎不要她了,来寻女郎哭鼻子!”

  两人说笑几句,都觉得心怀大畅,这会素绣和素歌带着西平沐浴毕过来,西平换了一身家常的鹅黄衣裙,才出浴的皮肤白里透红,望去越发可爱,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足下趿着一双木屐,踢踢踏踏的冲进殿里,直扑到牧碧微跟前才站定了行礼,早已被牧碧微一把揽进怀里,探手一摸她的小手,察觉到几分凉意,眉尖就蹙了起来。

  因素绣和素歌进了来,方才被打发出去的挽袂和挽襟也进来了,几人正要说话,牧碧微却沉了脸呵斥素绣与素歌道:“这会子天已经冷了,玉桐素来身子弱,你们就叫她这样从回廊一路跑过来,连件披风也不晓得加?”

  素绣与素歌脸色一变,知道牧碧微的脾气,并不敢分辩,双双跪下请罪。

  却是西平看了她们一眼,兴冲冲的说道:“母妃,儿臣方才想到了一件事,急着来和母妃说,所以等不及穿披风就跑过来了,却不是她们伺候不周。”

  “玉桐替你们说情,这回便从轻发落,阿善,扣她们各一个月份例!”牧碧微虽然心头不悦,但她有意要给西平长脸,此刻便顺势说道。

  素绣与素歌谢了西平又谢了牧碧微,这才被阿善使眼色打发了出去,牧碧微眉开眼笑的搂着西平问:“玉桐要与母妃说什么?”

  西平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今儿席上皇祖母把儿臣叫到身边问了许多问题,儿臣都照着善姑姑的教导一个字不差的答了,皇祖母一心想要儿臣承认是母妃或者善姑姑教的呢,可儿臣一直都说是自己这么想的!”

  “玉桐真乖!”牧碧微笑意盈盈,毫不吝啬的在她额上用力吻了吻,心满意足道,“母妃得女如你,也不知道是哪世里来的福气呢!”

  西平却又道:“母妃,皇祖母后来和儿臣说,姐妹当要和睦,所以儿臣想到了一件事——明儿母妃使人用儿臣的名义送些水果与新泰好不好?”

  牧碧微听了她这个要求却是一惊,奇道:“为何要送水果?”

  她正奇怪西平是怎的听出高太后话中之意的,就听西平神秘的说道:“儿臣也不知道皇祖母原来是要儿臣送些好东西给新泰……却是后来温祖母趁着皇祖母与表哥们说话时悄悄告诉儿臣的,还说儿臣想送什么该先和母妃说过,可那新泰欺负母妃,儿臣很不喜欢她,皇祖母说姐妹应当和睦,儿臣觉得霭阳姐姐就很好,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姐妹,新泰儿臣才不稀罕呢!”

  “那你怎的想到了水果?”牧碧微继续追问道。

  却见西平露出怪不好意思的笑容:“许是儿臣听到要送东西给新泰,立刻想起了身边东西都是舍不得的,温祖母就悄悄问儿臣可是不喜欢新泰,儿臣自然说喜欢,温母妃就说,若是身边没有合适的,不如就送些水果——既然新泰先前要过母妃面前的水果,可见这个也是她喜欢的,温母妃还说如今水果很是便宜,儿臣想咱们殿里果子的确不算希奇……母妃,可以送么?”

  牧碧微听到这里已经笑得直打跌,拿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花才对阿善等人道:“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阿善你听到玉桐的话了罢?明儿一早,速速收拾多几篮果子送到祈年殿去,就说,嗯,就说玉桐给新泰压惊和赔礼!”

  阿善也在旁笑着道:“殿下真是越发聪慧了!”

  “依奴婢说,如今距离宫门落锁还有些辰光,若是快去快回,却也来得及,不如这会就拿些出来送过去?”挽袂想了一想,却忍笑建议道,“反正祈年殿那边也不会吃,咱们随便收拾些就成,也好叫六宫都晓得咱们殿下最知礼不过,这不,虽然不是咱们殿下的错,可也急着明儿都不等着给新泰公主压惊呢,这才是长姐风范呀!”

  牧碧微拿帕子再擦了擦眼角,一本正经的吩咐:“你说的不错,阿善你亲自去送……对了,果子全部都挑好的,祈年殿用不用是他们的事,咱们可不能叫他们挑了理去!”

  众人想了下孙氏和新泰公主收到水果后并听到说辞后的脸色,都觉得十分快意,一时间后殿里欢声笑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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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寿宴前的冲突不继续写下去是因为……因为线索埋够了,再继续写怕渲染过多,重心失重。

  那个啥,依稀记得当年语文老师讲解作文时这么说过吧?不可让旁枝抢了主支的发展……

  忧郁啊忧郁,想当年,学到那句“句不可削,字不得减”,吾一直很有向那八个字努力的冲动的。

  结果……你们懂的。

  第三十四章 夜谈

  这一晚宣宁长公主却被高太后留在了宫里过夜,夜幕降临,陪着太后说笑了一天的温太妃告辞而去,只剩宣宁长公主陪伴高太后,宋贤人将其他人打发了出去,自己守到殿门口,高太后方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盘问宣宁:“今儿殿上那孙氏和牧氏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净娘不都告诉母后了么?”宣宁长公主虽然不乏心眼,到底是被一路宠大的,撒谎的事情极少为之,今日虽然只是默不作声,到底有些异样,哪里瞒得过亲生母亲高太后?

  高太后听她这么迂回的回答,眼神也显得有些飘忽,便哼了一声道:“你是哀家的亲生爱女,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哀家难道还不清楚?净娘平时都是个好孩子,不想她今儿竟来欺骗哀家!实在叫哀家心里失望!怎么你竟要帮着弟妹一起来骗自己母后不成?”

  听高太后把话说到这份上,宣宁长公主到底瞒不下去,只得招道:“其实净娘也没说谎,牧氏确实说了那么句话声音略高,附近几席都是听到了,孙氏也的确没还嘴,毕竟当时新泰公主与她衣裙都已经湿透,两个人都被侍者围住了收拾……”

  “那么西平捧着的银盆与水果究竟是怎么回事?”高太后皱眉道,“当真是新泰无理索了牧氏跟前的水果?”问到后一句她声音不禁高了一些,高太后出身世家,礼仪并上下尊卑的那一套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了骨髓里,在她看来新泰公主是自己的孙女,不拘她的母妃是不是自己所讨厌的,但终究是公主,自然是尊贵的。

  然而反过来,牧碧微虽然不得高太后喜欢,到底是新泰的母妃之一,新泰明明自己有份例,却打起了牧碧微面前果子的主意,这不仅仅显得霸道,而且是对长辈无礼——孙氏可不就是没把自己这个太后放在眼里,所以才敢在自己的寿宴上如此张狂吗?

  宣宁长公主无奈道:“实际上是孙氏无礼在先,先前,母后不是许了霭阳县主带着西平公主去外头转一转吗?那孙氏到了,就拿了这个说嘴,咄咄逼人,一口咬定是霭阳县主瞧不起新泰,所以才不等她带着新泰过来,就忙忙带了西平公主躲出去,那新泰公主虽然年纪小不懂事,但人就在旁边,听了这话也道霭阳不喜欢她呢,母后你说她这是发什么疯?澈娘和净娘几次圆场无果,那牧氏在旁也有些听不下去,就拿话堵了她一堵,不想孙氏就说到了澈娘身上。”

  高太后只觉得宣宁长公主帮着广陵王妃瞒了自己什么,不想竟连左昭仪曲氏也牵累在里头,不由惊讶道:“她说净娘什么?不是后来与牧氏冲突的吗?”

  “这孙氏实在过分,她明明知道当初三郎是不太愿意澈娘进宫的,澈娘进宫后,虽然册了左昭仪,到现在都居于那孙氏之上,然而就是女儿在宫外,前几年不常进宫,也晓得三郎几乎就没到过华罗殿,而澈娘呢,宫闱寂寞,两年前姜氏死了,母后不是说她曾想抚养西平公主,只是牧氏不肯松口,又有陛下的缘故,才没能如了她的愿吗?”宣宁长公主叹道,“结果孙氏张口就说,都说曲家家教好,既然如此,怎的澈娘自己不生个孩子出来好生教导,以使六宫都有个榜样,你说这话与拿刀子扎澈娘的心有什么两样?纵然换了女儿这有了二子的人在旁边,也不免觉得孙氏实在刻薄。”

  高太后冷哼了一声:“此妇出身卑贱,能有个什么好教养!三郎年轻,一味的迷恋于美色,若是换作了你们父皇在时,这等妇人就是再美上十倍,也早早被料理了!”

  她皱眉道,“倒也难怪净娘会帮那牧氏堵孙氏了……只是孙氏既然说了这话,怎么与她闹起来的还是牧氏?西平又是何时回来的?”

  “那牧氏倒是一副好口才,这话女儿听得都要忍不住帮净娘说话了,不想那牧氏三言两语倒叫孙氏反过来气了个半死……结果,新泰公主见孙氏吃亏,就摘了案上葡萄砸那牧氏,牧氏没和小孩子计较,偏巧霭阳县主这会陪着西平公主从角门回殿,那西平公主一眼看到牧氏被砸,一气之下就端了果盆去砸新泰!”宣宁长公主虽然这会是说的实话了,可她厌恶孙氏,语气里难免偏向牧氏些:

  “要说孙氏也不好,母后晓得,西平公主如今才不过三岁,还是虚岁,小小年纪的一盆果子纵然能够搬到邻席,想要砸人也不容易,只是西平小孩子不知道轻重,牧氏原本想拦阻她来着,不想那孙氏倒也做得出来,见西平才有端起果盆的动作就要去推西平,当时女儿看着心急呢,牧氏是西平的养母哪里有不帮着西平的道理?这么推来推去的,盆就翻了。”

  高太后听了,脸色难看:“哀家这和颐殿越发似市井之地了,凭什么人也能够在里头吵吵闹闹!”

  宣宁长公主忙道:“这都是那孙氏不好,那么晚到不说,还一个劲的无事生非,依女儿看,她啊还不知道想做什么呢!不然,明明晓得母后厌着她,若不是为着给新泰公主留几分颜面,这和颐殿哪儿有她进来的余地?怎么一过来竟是一副四面寻仇的架势?”

  高太后若有所思,半晌却避开了这个话题,而是皱眉道:“明儿你先到你大兄府上去看看,这样的消息当真是报得出来!哪里来的狐媚子,竟把大郎迷得连发妻都敢打?亏得芙娘虽然气极了还算知礼,使人说了身子不好再私下里告诉了哀家……一个一个都不省心!宫里有孙氏,怎么大郎还嫌哀家死得不够快吗?他是不是也要弄个孙氏出来!”

  “大嫂被打了?”宣宁长公主大吃一惊,安平王妃高氏,是高太后嫡亲侄女,也是宣宁长公主的嫡亲表姐,与宣宁长公主的关系之好,还在广陵王妃曲伯蘩之上,高氏与安平王姬煦的感情虽然远不及广陵王夫妇亲密恩爱,不时磕磕绊绊的,但大致也没闹出过大事来,须知道安平王妃没出阁的时候也是被高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这样的人居然会被夫婿打,听高太后的意思还是为了一个妾侍被打的,纵然安平王才是宣宁长公主同父同母的嫡亲长兄,这会宣宁长公主也不禁怒道,“大兄实在太过分了!母后放心,女儿明日一早就出宫,定然去大兄府上问个明白!”

  高太后疲惫道:“坊间有话说儿大不由娘,哀家如今膝下连你四人,好歹你与二郎没什么事,不然哀家今年这寿辰也不必过了!”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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