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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1 / 2)





  世代信奉的神狐露出妖物的真面目,即使阿福偷取供品是错,可总不该搭上这么多条无辜性命。村民们不欲坐以待毙,索性将阿福充作诱饵在村口绑起,引诱九尾狐现身,捕而杀之。这个法子风险极大,却也是唯一的办法。大家守株待兔已有一段时日,没想到九尾狐不曾出现过一次,倒是来了一位白头发的国师。

  沈既明陷入沉思,村民们的想法很单纯,他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遂问道:如何可以肯定,当初的供品就是阿福偷拿的?

  村长张了张嘴,坦诚道:这个节骨眼上我没有污蔑的必要,阿福心智不全,却也不是全然不懂事理,我们问他有没有动过供品,他说他动了,且他手上还沾了蜂蜜,不会有错。

  这就更加奇怪,早在阿福出生以前,村子里已经有了供奉的习俗,此人打出生后多灾多难,没过上一天的舒坦日子,忍饥挨饿该是家常便饭。如果他贪嘴偷吃供品,早就该动手了,以他的心智根本忍不了那么久。而九尾狐的举止更不必言,几年前偷它一只烤鸡,几年后才想起来报仇,即使忍捉摸不透灵兽的心思,可这也过于喜怒无常了。再者说来,灵兽生来就有仙根,一个赛一个地古灵精怪,怎么可能让自己饿到肚子,它要的供品原也不多,无非只求村民的一个心意。怎么会猛然性情大变,只为了一只鸡就血洗整座村庄?

  沈既明不敢妄言,他看向羲翎:仙国师,您以为如何?

  羲翎反问:你怎么想。

  我觉得恐怕有隐情。

  羲翎点了点头:确实有。

  羲翎将目光投向村长,缓言道:你们说的我已知晓,从即日开始,任何人不要踏进青丘山一步。另外,他从腰上摘下一个锦囊,交于村长手中:你们回去将这佩帏拆了,里面的香粉各家分些回去洒在门槛,可保三日无虞。

  村长欲言又止:只有三天

  羲翎看出他内心所想:一日后村子便可无恙,三日量已经足够。

  男人微微放下心来,他带着众人走出去,离开了木屋。沈既明一看人都走了,终于不用端着了,他把扇子一手,神色有些紧张:仙长是不是有了头绪,一天的时间真的够用吗?

  羲翎没有正面回答,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我见你脸色一直不好,你身上很疲累?

  这上句不接下句的对话让沈既明一头雾水:啊?还好,我没有不舒服。

  那就是有,你缺觉短眠,再不注意休养,当心患上心悸之症。你现在若是累了,最好趁白日的时候歇一歇,晚上随我进山,这案子的真凶好找不好抓,不可轻敌。

  第9章

  话说到这份上,沈既明再蠢也听明白了。他实力不济,羲翎怕他撑不住晚上那场硬仗。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他其实也没那么废柴,可综合之前被吊在树上的表现以及他身上微乎其微的修为,羲翎将他归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一类也是在情理之中。他最后还是决定听从羲翎的安排,既然人家叫他在此休整,他就别起高调,乖乖听命就是。

  这木屋原是屋主姑娘一人独居的地方,沈既明和羲翎毕竟是两个大男人,不好叨扰人家。沈既明记得他们下山时途径一处洞穴,作为休息的地方已经足够用了。他们对屋主姑娘道了谢,羲翎还为阿福留了伤药。小姑娘对二人颇有好感,多次感谢后才与他们道别。

  洞穴中有篝火燃烧过的痕迹,许是猎户们常在此歇脚的缘故,深处甚至还有一张足够两个人躺平的石床。沈既明叫不准羲翎要不要也来小憩片刻,不敢贸然行动。羲翎自然不像他一样瞻前顾后,他十分自然地走上前,以食指轻叩石面,耳畔响起的空灵声响使他不由得轻哼一声:这样品质的原石倒是稀有。他见沈既明还在洞口愣愣地站着,又道:杵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沈既明一路磨蹭地走过去,速度只比蜗牛快些。

  你躺吧。

  既然羲翎打定主意要沈既明休息,他就恭敬不如从命,直挺挺地平躺在石床上,假装自己是一具干瘪的死尸。这尸体扮了不过眨眼的功夫,羲翎又成功地让他诈尸还魂。

  沈既明一个骨碌滚到了地上去,万分惊悚地看着同样平躺下来的羲翎,这这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羲翎侧过脸,蹙眉道:怎么,只许你歇?我歇不得?

  沈既明紧张得上牙打下牙:绝无此意!只只只是这,我位列仙君,虽不知仙长的仙位几何,想来必是远远高于我,我与仙长同卧恐怕于理不合。

  没有这个说法,羲翎否认道:充其量算是仪态不雅,你只管躺着便是。

  沈既明颤颤巍巍地坐回石床,生怕碰了羲翎,只好万般小心地沿着床边躺下。他回味着羲翎的话,仪态不雅,这一定是评价自己的,羲翎可与这四个字沾不上边。他忍不住用余光瞄了羲翎一眼,羲翎躺也躺得板正,衣衫平整,华丝不乱,从侧面可以看清他挺直的鼻梁。

  美色害人不浅,沈既明一时沉迷竟没能及时移开视线,羲翎当场抓获他这个窥伺犯:你在看什么?

  沈既明总不好说在看仙长的盛世美颜,只好信口胡诌,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在想仙长方才说的原石稀有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们身下这一块是品质上乘的翡翠原石,说它价值连城并不夸张。

  啊?沈既明不由得摸了一把这块富贵石:仙长如何知道?我看着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无非比寻常的大了些。

  看出来的。

  羲翎的语气稀松平常,殊不知在沈既明这位前重度眼疾患者看来,一个人,哪怕是神仙,只用肉眼就看出一块石头里面不是石头而是翡翠,甚至以这不是长了眼睛就行一样的语气说出来,简直就像科举状元说自己只是随便写写一样夸张。他不禁回想起羲翎算命时的情形,也是看了一眼而已,连手指都没掐。想到这,沈既明突然来了兴致:仙长,神仙们算命的本事是生来就有,还是后天自己学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

  沈既明睁大了眼:不会?怎么可能?不是都说中了?

  不是算出来的,都看一眼就知道的事。

  看看,又来了,反正什么东西在羲翎仙长面前都只是一打眼的事。沈既明不信邪,追着问:关于我的事也能看出来?

  在人间,以打渔为生的人很常见,确实存在根据外形特征断定身份的可能。相比打渔青年,沈既明的生平要复杂得多,虽是皇室中人,可人生经历却是与父兄姐妹们南辕北辙,干扰判断因素颇多。沈既明好奇地看着羲翎,不知道他的火眼金睛是不是真有那么刁钻。

  羲翎听言,转过头来,直直地盯向沈既明的脸。

  石床不算大,又躺了两个七尺多的男人,纵然沈既明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可他们如此面面相对,总是避不开接触。沈既明被羲翎盯得心里发毛,连呼吸都摒住了,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是了,他刚才的意思很像是不信任羲翎的实力,非要人家证明给他看一样,确实无理取闹。越这样想着,他越发心虚愣愣地想要道歉,还不等张口,羲翎微凉的吐息扑在他的脸上,害得他又走了神。

  羲翎借给他的披风是温热的,指尖和呼吸却泛着淡淡的凉意,方才施法时周身也结了霜,这男人天生就是为了冷字而生的。

  仙长我

  你很特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