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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1 / 2)





  贞白感觉他无理取闹加胡搅蛮缠,不太理解地问:“为什么不让走?”

  哈?还能为什么,李怀信气笑了:“我要是不盯着,难道让你出去为非作歹?”

  这话就显得牵强了,他盯不盯着,自己想为非作歹都不会受到丝毫约束。

  贞白直接被他磨没了脾气,确认道:“真不让走?”

  李怀信是嚣张的:“你走不了。”

  贞白无法:“那就去东桃村,我再送你们回太行。”

  李怀信一怔:什么情况?这就妥协了?

  未免也太好欺负了吧!

  贞白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又皱又黄,递给李怀信。

  后者接过:“什么东西?”

  “我午时去了趟普同塔,在地宫找到的。”

  李怀信翻开,粗略扫一眼,目光立即沉下去,这简直就是一本得道成佛的修炼手册,上面详略介绍着僧徒应该如何历经千世劫难,修成证果,无需一次次转入轮回,只要找齐一千名和尚,纳为一体,担了他们这一生因果,就算圆满担了这千世劫难,活脱脱一本披着成佛外壳,实际却是套着修炼成寄生魂的邪门秘籍,两相结合,融会贯通,打着成佛的旗号,教唆人误入歧途。

  李怀信诧异道:“这是波摩罗的?”

  贞白颔首,很显然,波摩罗就是用了上头的法子,把自己变成寄生亡灵,却还自以为修成了千身佛陀。

  “谁给他的这玩意儿?”李怀信合上最后一页:“怕不是给人坑惨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贞白道:“波摩罗灭掉法华寺,一直按照册子在修炼,他刚被亡灵寄生,就遭到冲相阵镇压,而那个镇压他的人,就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刻。”否则,出现的也未免太及时了。

  李怀信整颗心提起来,照贞白所言,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而波摩罗只是局盘上的一颗棋,布局者只需要利用好棋子的性能,他就会主动走到执棋者想要他到的位置,做下执棋者希望他做下的孽,然后水到渠成地布下七宿阵?

  “还有,”贞白没给他过多思忖的时间,紧跟着道:“一早方才跟我说起另一件事。”

  还能有什么事?李怀信眉头还没舒展开,等着她往下说。

  “二十年前,唐季年随父亲辗转往长平做一桩买卖,途中大雨滂沱,山体滑坡,唐季年乘坐的那辆马车坠崖,被于阿吉冒险救下来……”

  “等等,”李怀信有点儿没印象:“于阿吉是谁?”

  这人聪明归聪明,记性却不太好,贞白道:“青峰道人的徒弟,那个唯一被送出七绝阵的人。”

  李怀信立刻想了起来:“唐季年竟然遇到过他?”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贞白道:“也是无意间,唐季年昨夜看见一早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指环,问起于阿吉是她什么人。”

  “一枚指环,怎么就印象这么深刻?”

  “当时他坠崖的时候,是于阿吉及时出手相救,结果不小心被他捋掉了那枚指环,因为是青峰道人给于阿吉上太行求救的信物,格外重要,所以大家帮忙找了两天,自然记得很清楚。”贞白道:“一早刻意追问过时间,据唐季年说,他们碰见于阿吉时,他正要去长平,也就是还没进入长平地界,但却已经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已入肺腑,唐老爷因此给过他一瓶能暂时缓解毒性的药丸。”

  “也就是说,于阿吉并不是被王六毒害的?他可能只是突然毒发身亡,死在了王六家里?”

  贞白颔首:“应该是,很有这个可能。”

  而王六眼见家里死了人,怕说不清,因为他听了于阿吉的意见,事先就把谢老爷的尸体挖出来偷埋在自家院中,为女儿养魂,若是再闹出人命,就算不是他杀的,官府过来盘查,梁捕头又是个精明能干的捕快,很可能因为丁点儿蛛丝马迹就发现谢老爷的尸骨,到时候麻烦更大,王六思来想去,为了女儿,索性就将于阿吉的尸体埋在了自家院中。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可是,李怀信仍然存疑:“于阿吉是怎么中毒的?为什么会中毒?”

  这也是贞白想问的,唐季年那时年少,也根本没有深入追问,贞白只能猜:“不排除有人想要阻止于阿吉上太行,如果这一切的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枣林村的七绝阵事发之后,自然会有眼睛盯着那处,就好像,有人可能也在暗中盯着波摩罗一样。”

  李怀信思绪一转:“既然两处都有眼睛盯着,那会不会,也有人在盯着你?”

  贞白摇头,自出了长平乱葬岗,并没有觉察有人窥视:“已经过去十年了,不一定会留着人盯这么久。”

  李怀信表示赞同:“如果真留着爪牙在,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况且我们一路过来,大张旗鼓地拆了三个大阵,暗中有人的话,早就应该坐不住了,但却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没人盯着,要么就是这帮孙子眀知打不过,怂了。

  当然,更加不排除他们按兵不动,实则已经在背后酝酿起更大的坏招儿,蓄势待发。

  什么样的可能都会有,李怀信深谙事态严峻,关乎的已不仅仅是某个村或某座城的生死存亡,而是涵盖四方所布下的罗天大阵,全是用最残酷的手段,以无数人命献祭而成,长平乱葬岗几十万军魂,枣林村全村百姓,以及法华寺全寺僧徒,还有个处在西方位置的大阵又是什么呢?牺牲了多少生命?那人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布阵,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李怀信想不明白,也清楚这已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必须尽快回太行禀报。

  思忖间,贞白突然插来句:“给你的药喝了吗?”

  李怀信被问得猝不及防,立刻想歪了:“……”

  能不能谈正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正事!

  第86章

  许是白日里睡了一天,到夜里就辗转难眠,李怀信只要一闭上眼,便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满脑子春宫让他恨不得把自己敲昏过去,像是中毒了,亦或者真的是余毒未清,所以才这么心绪不宁,李怀信扫见案上的茶壶,心一横,硬逼自己灌下两碗浓苦的汤药。但这药好像除了苦之外,根本没什么药性,他强压片刻之后,该乱想还是乱想,甚至想得有点儿刹不住脑子。

  这是邪淫吧?

  李怀信感到后怕,盘腿在榻上打坐,并张口念起清心咒,闭目入定,希望能驱除邪念。

  然而,一幕幕要命的画面又在他识海里闪过,冷白的肌肤,折叠的双腿,还有绞在手里的青丝,以及腰背上拓下来的半幅雕花图,仿佛打进他身体里的烙印,是他口念无数遍清心咒都驱除不了的,像是一夜之间就生出了心魔,难以攻克,果然男女之事是要坏人修行的。

  李怀信心烦意乱,觉得寮房闷得慌,他披上皮裘,推门出去,吸一口冰寒的冷气,压住体内那股燥热,看见不远处的雪地间矗立着一只雪人,李怀信缓步走过去,隐约想起来是自己随口让一早堆着玩儿的,不料这丫头就真堆了个跟她一般高的雪人,以两颗石子儿点睛,树杈作鼻,李怀信扣掉雪人嘴上那块胡萝卜,捏在手里看,思绪却变得紊乱,倒不是光想床上那点荒唐事,而是有关于这三个阵法的,此间发生的种种,无一不让他唏嘘,其中疑点重重,迷雾重重,还有贞白,这女冠必定瞒着一些事,仅仅是她的身份,就绝对不是她说得那么简单。但她又并不复杂,李怀信不是缺心眼儿,他看得出来,贞白这女人太直了,一根肠子通到底,没有任何心计和城府,偷奸耍滑的能耐比一早都不如,形容她单纯都不为过。

  李怀信开始有点相信,她可能也不会撒谎,不愿意说的事宁愿不说,也不会胡诌一套说辞诓人,比如她上太行的另一个目的,贞白完全可以骗他说,没有另一个目的,亦或者现编一套糊弄他的说辞,但贞白没有,所以李怀信有些偏心的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