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地上的胡崖抬抬下巴:“看看!”
倾城目光轻移,却见地上的血迹早已不见,胡崖毫发无伤地向她看来,眼眶里满是热泪!
那目光太过浓稠,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分辨暗藏的情绪,只觉得像是盼来黎明的老父亲,欣慰中隐含着无法言表的酸涩和疼惜!
“崖叔。。。。。。”晨儿哭得轻颤!
毛团般的身体微微抽动,像耗尽了力气般瘫软下来!
青龙扯了扯她耷拉下来的耳朵,往白束手上一递,见他摇了摇头,又抱回自个儿怀里。
九尾狐毛光锃亮,像是披了道霞光,青龙抚了抚背毛,耷拉下去的尾巴又摇摇晃晃地半扬起来。
“挺好玩儿!”青龙撸狗似的抓了几把,就要往尾巴上去。
白束抬手拦下:“放下去吧,怪可怜的!”
“嗯?”青龙向白束看了眼,将倾城往胡崖身边一扔,“起来吧,老狐狸装得挺像!”
这句老狐狸喊得不错!
原来在万千光剑穿身而过,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时,胡崖便已明白了青龙的用意。
晨儿柔顺木讷,既无争夺权势之心,也无邀宠献媚之意,在一众后辈中最不起眼,若不是半月前骤然生出第五尾,逼不得已之下传信向胡崖求助,胡崖怎么也想不到九尾狐竟然是她!
赤尾族长临终时担心女儿无力自保,耗尽灵力封印住了倾城额间的九尾印记,还千叮万嘱,九尾俱全之前一定不可泄露身份!
可随着倾城长大,涅槃山上灵气充盈,没想到不仅额前印记有显露迹象,就连狐尾也接连生出两根,倾城害怕让人发现身份,于是传信胡崖询问遮掩之法,这样才有了溪边密会之事。
倾城性情淡泊,温吞和顺,若不是情势所逼,怕是连亲族大仇都要无限期拖延下去,但唯有将对父母的追思寄托到了胡崖身上,也只有在胡崖生死攸关之际才能激起她的半神血性。
所以要不是青龙此番将计就计,这丫头怕是真要揣着她那几条尾巴隐居山林了!
胡崖受了青龙大恩,心中感激无以言表,只能跪地不住叩首,车轱辘似的滚着那几句话:“神君大恩永世不忘,永世不忘,谢神君,谢神君。。。。。。”
青龙却不再理会,转头瞥了眼观澜。
“我有话说!”一直缄默的观澜开口道,“狐尾血一事与崖叔和晨儿无关,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无尘与绿夭。”
众狐妖还僵愣在方才的一幕中没有回过神来,此时更是呆头鹅一样齐刷刷地看向观澜。
“因和绿夭一样对别人的书信分外好奇,所以我也拦下了一只灌鸟,但因当时情况紧急,只勉强看到信封上写有‘无尘长老亲启’几个字,”观澜看了眼绿夭,“之后我便特别留意绿夭的一举一动,三日后,果然又见那只送信的灌鸟,这一次,它带来的不止是书信。”
观澜从怀里摸出一只拇指大小的蓝纹瓷瓶:“这是我在绿夭房内找到的,里面还残存着狐尾血的气息。”
“胡说,你说是在我房内找到的就是在我房内找到的吗?我还说是你栽赃嫁祸呢!”绿夭矢口否认。
“是与不是神君自有分晓,岂容你狡辩!”观澜将瓷瓶举到青龙面前:“请神君查验!”
青龙提扇将瓷瓶打落到无尘面前:“尾血不好养,耗了不少灵力吧?”
眼见事已败露,无尘却还欲推脱,看向青龙强辩道:“神君,这瓷瓶确实装过小妖的尾血,但那是绿夭说她修炼遇阻,求小妖给她提升灵力用的,至于她到底用在何处,小妖实不知情呀!”
“无尘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求过你的尾血?”绿夭神色惊变,膝行到青龙面前,“神君,无尘确实送来尾血让小妖陷害鹏鸟,可小妖并未依从,请神君明察!”
青龙面色一沉:“明察?个个都要明察,本神君可没那工夫。”
说完垂扇指向胡崖:“狐尾血一事虽不是由你主使,但监管不严的罪责你却逃脱不掉,一柱香限期已过,这些秽物却仍在叫嚣,你是当真以为本神君心慈手软好说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