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斜时,一位衣冠锦绣的人回到定安侯府,往内院阔步走去,若是凑近还定闻到一身酒臭熏气,他刚进居所庭院就被人一扇子拦下。
“又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去了?”沈晗庭打扇挡住了鼻子,听的出来自己弟弟的人际关系不太满意。
侯府二少沈晗瑾在兄长查岗式询问下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我又没去青楼,喝点酒跟朋友聚一聚而已。”
“朋友?这次又是谁想求你帮忙办事?”只是寻常语气,然而在弟弟听来,沈晗庭的言辞不像是关心。
面对兄长精准的质疑沈晗瑾无力反驳,他只将眼睛瞟向别处,不知是真在虚心还是懒得理。
以家弟的脾性,身为兄长的沈晗庭一看这态度便知他说准了。
“我非是要连你交友都要管制,若是借钱那般小事,一两次帮便帮了。但再而三找你,无论是什么都不该再理会。”
别以为他不知道,有几个之前找小弟借的银钱到现在都没还,毫无自觉。
若是益友他当然不想管,结果几个家伙能耐了,醉酒闹打伤了人。沈晗庭早看出这群人非是好货,早先劝过莫要相交,小弟没听。
人安分点便罢,结果再而三给弟弟找事,虽不及时但肯定要止损。
“嗯,兄长说的是。”沈晗瑾弱弱回了句,听起来有些敷衍。
“别打马虎眼,给我听进去。他们有几个仗着你的身份惹了事,想找你帮他们摆平对吧,有些人当断则断,别让麻烦缠上你,听到没?”对于这有气无力的回应沈晗庭并不满意,他这会比起劝阻更是强制断交。
“嗯,知道了。”这次声音大了些。
他又不蠢,沈晗瑾从兄长身侧绕开,待人在身后看不见他表情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径直回了屋,“没其他事我先回屋休息片刻,跟爹说声,晚饭不必叫我。”
沈晗庭来到弟弟的房门前又叮嘱了声:“我叫常青去给你端碗醒酒汤,记得喝。”
一句“知道了!”从屋里传来。
沈晗庭轻巧着闭合的折扇,便往父亲的书房走去。刚才家仆来说是父亲找他,若非刚出卧房遇上弟弟醉酒回来,他早就过去了。
父亲因为青鹿镇问家的事烦恼了整整一年,他倒想为父分忧,可那关于凶手的线索始终连不上线头,叫圣上与父亲背了整年黑锅。
敲响书房房门,得了回应方推门而入。
“父亲,方才瑾弟回来与他谈心多耽搁了些。”
沈侯爷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计较好大儿的来迟,不慌不忙地给他的奏折书写结尾。
“最近实在没功夫管他,你们母亲去得早,也是劳你多操些心。”小儿子有大儿子看顾,倒也叫他省下不少心。
“父亲找我是有何事?”沈晗庭安静等父亲收笔才开口询问。
沈侯爷抬眼望来:“问家一案有了些头绪,你师父可还在南山观?”
“没有收到师父外出的信件,因是还在那。”沈晗庭不太断定,他师父在不在那需要亲自找过去看看才能确定。
不过眼下他更在意父亲的说得事:“问家疑案当真有了线索?”
“你也有几年没见你师父了吧,明日代我前去拜访他。”沈侯爷没有透露更多,只是起手从后方书架下层抽屉拿出一个木匣子递给了他。
“这是随礼,里面有封信别丢了。还有,出门记得带上几个随身护卫。”
晚饭小弟当真没来用餐,父亲听闻人喝了些酒已经睡下便只是念叨了几句就作罢。沈晗庭本想翌日校验瑾弟的功夫有无进步,结果要受命外出,只能回返后再校验,顺便看看有没有断掉那些麻烦。
马车行驶了一上午还未出洛北,照这个速度到师父所在的道观需要两日半。也不知道父亲要他带上的匣子里是否与他所指的头绪有关,既然是给师父的,他也就没有打开一探究竟。
穿过这个野林有个村镇,可以在那修整片刻。
他刚做完打算坐的轿子便发生剧烈晃动,外面传来兵刃交接的响声。是劫财还是寻仇?沈晗庭握紧了扇子。
轿子外传来护卫的呼喊:“我们在此断后,世子快走!”
沈晗庭心惊,哪怕对此对外面的情况有了猜测,当他出来时还是被外面黑衣人的数量惊到。
他可以断定这些都是刺客,沈晗庭侧身抵挡住向他冲来的袭击,武扇对弯刀不落下风。将近身的几人挨个解决,他留意到弯刀上的印记,是黑月阁的杀手。
沈晗庭不解,他不记得自己有惹到这方江湖势力。
“先走!”
他叫上侍卫先后突围,可谁知解决完一波居然还有藏于暗处的刺客。几番缠斗,对于沈晗庭来说以他的武功完全能突围,可人数有些多还是叫他损失了部分护卫。
还未跑出一里路,就在他们存活的几人以为已经将刺客全数解决时,前方惊现拦路黑衣面具人。
几个交手下,沈晗庭发觉此人武功疑似超过自己,更隐有大宗师之势。他们已知的江湖情报中,黑月阁内有此境界者唯有黑月阁主无他。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会被黑月阁盯上?还是疑似阁主的人亲自在堵他,未免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