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怒,足以令山河震颤。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生怕下一刻便引来灭顶之灾。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霖能清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感觉好像下一刻心脏就会因不堪重负而停止。
他无比清楚地知道,陛下此刻的理智正在被怒火焚烧,任何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果然,靳羽轲猛地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骇人的火焰,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但这份冷静比暴怒更令人胆寒。
“命禁军统领点三千精兵,即刻出城!沿所有通往北境的要道、小路,给我一寸寸地搜!重点盘查所有带有鞣族特征的行商、旅人!朕要知道,那伙人现在身在何处,他们在谋划什么!”
“至于谢蕴清和薛雁来,”靳羽轲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如同不可见底的寒潭,“找到之后,不必向她们宣旨,更不要惊动她们。朕要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将她们所有的行踪,实时密报给朕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若遇抵抗,或察觉她们有任何异动……”
他没有说完,但赵霖已然明白那未尽之言的分量。
“格杀勿论。”
这四个字,如四柄重锤,狠狠砸在赵霖的心坎上。他再也抑制不住恐惧,重重叩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臣……遵旨!”
“慢着。”
轻轻的两个字,就将赵霖想尽快脱身的心捏了个粉碎。
他只得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继续面对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
靳羽轲的神色稍缓,只是周身那股迫人气势却未完全消散,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薛雁来之事暂且不论。若寻到谢蕴清时,她确是在追查帕沙使臣案,便……先全力协助她勘破此案。待此事了结,再议她擅离职守、无召调兵之罪。”
“……臣……遵命。”
“退下吧。”靳羽轲挥了挥手,疲惫地重新坐回龙椅,目光再次落回那些被墨迹污损的奏折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殿内重归死寂,只剩靳羽轲一人。他踱至窗前,望着宫墙之外灰蒙蒙的天际,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薛雁来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睛。
她不像冉彦召那般满腹心机、步步为营,也不似朝堂臣子般敬畏揣摩、唯唯诺诺。她就像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利刃,看似无害,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搅动风云,制造出巨大的变数。
北鞣是薛雁来的故国。那伙租用马车的鞣族人,会是她的同乡吗?他们来大梁京城做什么?刺探军情?
还是……挑拨离间?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倘若冉彦召真的不是故意失踪,而是真的被北鞣探子给掳走了呢?
那冉重钧呢?他又身在何方,遭遇了什么?最重要的是——
他现在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遍体生寒。
薛雁来,这个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甚至有些轻视的异族女子,或许……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劫数。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三十里之外的山谷里,一支约莫百余人的队伍正快马加鞭,沿着崎岖的山路疾驰,马蹄声急促而杂乱,卷起阵阵尘土。
为首之人,正是刚刚离京的征西将军谢蕴清。
她一身戎装,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凝重与焦急。
“该死的!”谢蕴清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声音却被迎面而来的山风吹散大半,“都怪老东西说什么‘天子守国门’,硬生生把京城迁到这鸟不拉屎的西陲山坳里!”
“天上京?呵,听着倒是威风凛凛,实际上就是群山环抱中硬生生凿出来的一块巴掌大的平地。出了城门,便是这坑坑洼洼、颠簸难行的山路,纵有良驹,也跑不快!”
“真xx的是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