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歌还是不敢相信:“幻术?”
旁观了全程的陆南开口道:“颠倒虚实,操纵五行……画物为实。”
这边正说着,吴关早就在凳子上坐下来开吃了,徐歌凑到自己碗边闻了闻,果真是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这吃进去不会在胃里变回纸吧?”
吴关笑道:“当然不会,我这可不是骗人的腥本事。”
徐歌盯着手里热腾腾的面,道:“那如果人人都会这法术,天底下不就不会再有饥荒了?”
“关键就在于这术法没几个人会,而且这恐怕要烧很多灵力,要变也变不出多少来。”陆南将碗里的鸡肉分到徐歌碗里。
“天底下不存在哪种法术,能救众生于疾苦,从来不存在,”吴关用指腹顺着碗沿画着圈,
徐歌吃尽这碗面,碗底的“贫”又重新露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将碗一推,道:“拿孤贫夭吃饭也太不吉利了。”
“哦?”吴关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我的碗。”
陆南笑道:“没人说才不正常吧。谁知道你从哪里搞来这玩意儿,看着这三个字下饭吗?”
“不说这个了,”陆南起身道,“所以你探路探出什么来了吗?”
吴关道:“当然,我爬上山顶,看见山对面有条大河。”
“然后呢?”徐歌有些不明所以。
陆南解释道:“墓穴一般靠山面水,意为身后有靠山,财运源源不断,南丘墓很可能就在那里。”
这意味着三人需要徒步翻越这座高耸奇崛的山,这即使用上疾走符也是个费力的工程,而且很容易一个控制不好就从陡峭的山体坠落。
吴关东掏西掏掏出一卷绳索,他把绳索的一端往天上一抛,那绳索就像有生命一般朝着天空长去,直到看不见尽头。
“神仙索?”徐歌不禁诧异,“这应该是彩门的经典骗术啊,你这绳子里居然没有升降杆??”
吴关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我这才不是骗术,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神仙索’!知道八仙过海的故事吧?神仙成功渡河靠的才不是那些葫芦扇子本身,而是祂们自身的本领。你看见的这条麻绳,本质上是我的术法。没有术法的人,才会依赖骗术。”
徐歌不禁回忆之前见过的所有表演神仙索的彩门子——里面不会也混进去过真的吧?
也不管徐歌听没听明白,吴关说完了就一把抓住神仙索升向空中,然后朝还在地下的二人抛下来一句话:“走走走,时间不等人咯!”
见状徐歌试探性地抓住那根还在朝天空不断伸展的绳索,很快就双脚离地被带到了空中,待到接近山顶的高度,她看见吴关正站在那里朝她招手,于是徐歌果断地纵身一跳跃至山顶,陆南也很快地从神仙索上松手跳了过来。
待三人站定,神仙索的末端像有生命一般落入吴关手中,通天的那一端也啪地垂落下来。只见吴关将绳索团了两圈,那条无穷无尽长的神仙索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卷了起来,再看,已是和普通的细麻绳无异。
在山顶上往山的另一侧看去,果然在山脚下看见一条宽阔的河流,顺着水流的方向望去,发现这水竟是从狭窄的石缝中流进这个半包围的盆地,又从另一侧的石缝中流出去,多少有些违背常识。故而徐歌几乎直觉肯定,神秘的南丘古墓正好和这种违背常理的山水互相搭配。
徐歌侧头看向陆南,后者还在打量着这块地的地形,看起来他的想法与徐歌一致。
吴关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不着调样,他纵身向下跳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转头朝着南歌二人朗声道:“你们两个,走我走过的地方,结实。”说完便继续朝下赶路,徐歌和陆南瞅准角度,沿着他走过的位置紧随其后。
下山途中,徐歌心道,吴关做事这不是挺可靠的,甚至有的地方称得上一句细致,但为什么他就是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呢?难道这就是他的独特气质?
这样想着,刚跃至下一块山岩,咔啦一声,徐歌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往下仰去。好在身后的陆南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下来,一手攀住山体一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一停止下坠,徐歌就赶紧用脚踩在岩壁上减力,随后就被陆南半拖半抱地拉到了身边。
此时两人的贴得极近,徐歌的头靠在陆南胸前,他的心脏像快要崩塌一样剧烈地跳动。徐歌一边心里想着我记得陆南不恐高啊怎么吓成这样,一边抬头,结果正对上陆南微微泛红的眼眶。
徐歌愣了一下,道:“刚刚确实是刺激哈,多亏了你了,不然我小命不保。”劫后余生的徐歌本想拍拍陆南的肩膀表示感谢,结果不知是因为岩壁上空间狭窄不适合大幅度动作,还是陆南近在咫尺的脸蛋过于精致好看,徐歌竟阴差阳错地将手放到陆南的脸上摸了一下。
摸完,两人俱是一愣。
徐歌的指间还残存着微凉的触感,她连滚带爬地在山里抹的一手土,就这么转移到了陆南白皙的脸上。
靠,我在干什么。
徐歌慌张地别过头,找到一块结实的山岩就逃也似的跳走了——明明小时候发脾气还经常去扯陆南的脸,怎么长大了反倒拘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