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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1 / 2)





  粗重的喘息徘徊在苏倾耳畔许久。

  最终,宋毅缓慢的连道了两声好字。

  而后他站直身体,握着苏倾的肩将她朝外推开。

  “苏倾,你今日一言,斩断了爷待你的最后一丝情分。”宋毅脸色铁青,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千万保重,直待爷归来那日。”

  听出他这话里的威胁之意,苏倾亦冷了脸,道:“此话还是留给君自勉罢。”

  说着苏倾就转身离开,一身灰色僧衣的背影清瘦孤攫。

  身后却于此时突兀响起拔剑声。苏倾僵了身体,却依旧咬牙继续前行。

  下一刻咔嚓一声异响,到底令苏倾惊怒的回了头。

  宋毅缓缓将剑入鞘,指着身侧菩提树,字字入耳:“日后我若再对你心软半分,那便犹如此树。”

  苏倾死死盯着被削去大片树皮的菩提树干,震怒的说不出话来。

  宋毅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苏倾小跑到菩提树下,蹲下了身忙捡起地上那大片树皮。

  心里的惊怒尚未消散,却未料到前面离去之人竟猛地折身回来,几步冲到她的面前,挥手打落了她手里树皮。

  “既然这般喜欢当佛子,那便给爷好生等着,待爷下次归来,提拔你做方丈。”

  沉声说着,他又劈手掳过她腕上佛珠。

  “苏倾,你给爷等着。”

  冷冷撂下这话,宋毅最后看了她一眼,方握着佛珠转身大步离去。

  从皇觉寺到渡口这一路中,宋毅一行人遇到了三次刺杀,待到了渡口,几乎所有人身上脸上皆有些伤。

  老太太此刻已在船上等候多时,见宋毅过来刚要出口责怪他怎的来的这般晚,下一刻惊见他额头鬓角未擦净的血,不免大呼:“这是怎么了?”

  “无碍。”宋毅回道,来不及安抚老太太,只看向福禄连声下令:“迅速点人,检查装备,船工下水检查船底,一旦水鬼出没,格杀。确认无误后,开船。”

  老太太怕影响到他没在发问,可听着这杀令,难免心惊肉跳。

  直待半个时辰后他们的船安全驶离了渡口很远一段距离,老太太方稍稍放下提起的心。

  她看向身旁的长子,依旧有几分忧虑:“咱这一路,可是凶险?”

  宋毅回她:“老太太宽心,一路上皆有人来接应,虽不至风平浪静,却也谈不上凶险。”

  老太太沉默了些许,想起短短数时日内宋家发生的惊天变故,黯然神伤之余又有些前途未卜的忧心。

  尤其再想起宫中贵妃,还不知如今何种处境,更是心绪难安。

  “贵妃她……”

  “贵妃那里儿子已安排妥当,老太太宽心便是。”

  老太太心头略安。

  宋毅看向舱外波涛汹涌的海面,眸光平静,冷硬的面上波澜不惊。

  与此同时,宫里一太监小心躲过人眼目,谨慎展开手里密信——若有万一,当以皇长子性命为重。

  第116章 各方事

  显德四年秋。

  紫禁城的深秋, 落木萧萧雁南归。

  不知不觉半年光景已过,时间从四月滑向了十月。这期间, 前朝后宫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前朝自不必说, 本来三足鼎立相对稳固的局势彻底被打破,朝堂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混乱不堪的局面。

  尤其是有几些浑水摸鱼之辈, 自认为宋党没了主心骨,焉能放过此等良机?自是要穷追猛打,以期能趁机捞些好处。加之圣上听之任之, 愈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打压起来政敌更是不留余地。打四月底至今,朝堂先后罢黜了宋党官员若干,其中就包括大理寺卿卫平及大理寺少卿梁简文。

  右相对此忧心忡忡,朝堂大面积换血带来的后续隐患是其次, 关键是接替之人多为投机钻营之辈, 野心有之, 才干不足。他并非未没劝过圣上,才不配位,则必有殃灾。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对于宋党, 何不将打压该做拉拢, 让其从内部瓦解岂不更利于朝堂稳固。

  可圣上的反应却令他不免叹气。圣上一意孤行,非但不肯采用他的建议,反而愈发宠信吴越山等些个宵小之徒。他苦口婆心的再三相劝亲贤远佞, 奈何圣上多有不耐,丢下句‘虽是小人,却可为朕所用’之话,便再不肯听他多说半句。

  右相的身体本就多有病痛,打那起便愈发不爽利,时常病的起不了身,因而朝堂之上常有缺席。没了人掣肘,圣上愈发大刀阔斧的整肃朝堂,右相每每闻之,多有叹息。

  后宫之中,怡景宫门前冷落自不必说。

  虽说宋贵妃的位份未变,可明眼人都瞧得到,自打宋制宪倒台后,这怡景宫也就堪比冷宫了。

  宫里多是捧高踩低之辈,见宋贵妃没了后台,而圣上对她又多不待见,哪里还肯尽心伺候?尤其是上个月慈宁宫来人抱走了大皇子,说是太后娘娘要亲自抚养,见此情形宫人哪个还不在心头掂量,这宋贵妃没了皇子傍身,只怕翻身的唯一筹码也就没了。

  昔日宋贵妃享受多少荣光,今日的她就遭受多少冷落。

  宋贵妃日日跪在慈宁宫前啼哭哀求,说大皇子年幼离不开母妃,祈求太后娘娘开恩让大皇子回到怡景宫。

  慈宁宫的两扇殿门始终紧闭,纹丝不动。饶是她如何跪如何求,里面的人仿佛集体失聪般,恍若未闻。唯有偶尔透过那厚重大门传出来几丝几缕孩子尖利的哭声,然而也不过是短促的几声,之后那哭声就仿佛被人蓦的被人掐断般再也听不到了。

  宋贵妃红着眼低了头,掌心被掐的指印如许来深,却也不觉得疼。

  扶着张嬷嬷,她一步一艰难的回了怡景宫。

  “嬷嬷你说,大哥他是不是翻不了身了?”问的是大哥,又何尝不是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