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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第24节(1 / 2)





  二楼人散尽了,程濯招来客栈的服务生拿一个密封盒来,问着,“怎么样?”

  今天见的是几个意向投资人,聊明年云安古镇周边开发的招标事项,程濯赏脸陪坐。

  说实话他这趟肯来云安都够叫这些人意外。

  他回国后没沾家里的生意,一直闲着,倒是贺孝峥跟程濯堂姐婚期将近,参与的程家生意越来越多。

  贺孝峥笑笑:“见钱都想捞,见事都想躲。”

  程濯轻巧拨开一个开心果,“咚”一声放进塑料盒子里,会意一笑说:“缺点意思。”

  客栈的自酿酒度数不低,果味浓,酒味很淡,不留意就会贪杯过多。

  这帮老骨头难啃是意料之中,贺孝峥头疼地说:“估计还是要回苏城折腾。”

  那盒青白相间的开心果仁最后到了孟听枝手上,程濯只说是从客栈打包的。

  没说自己亲手剥的事。

  孟听枝就一盘开心果消磨了一部英国文艺片。

  窗外是从中午就在下的雨,淅淅沥沥,一直没停,远处的湖面一片凌乱涟漪。

  这几天采风进程被耽误,学业轻松。

  她晚上都会过来找程濯,不过夜,待一会儿就走,或者陪他吃两口夜宵。

  孟听枝印象里的年轻男人,像学校的男生,在食堂吃饭,食量很大,风卷残云似的。

  但程濯不是,再好的厨子上一桌菜,他挑挑拣拣也就吃几口,孟听枝都怀疑他那么高的个子都在靠什么支撑日常消耗。

  露水?

  夏秋交叠,这天晚上起了狂风,酒店外树林里摧枯拉朽地响着,很快电闪雷鸣,下了暴雨。

  雨滴“咣当咣当”敲在木窗上,好像玻璃随时都要碎裂。

  时不时一个裂天惊雷窜进房里,划亮天花板,亮得骇人。

  孟听枝躺都没法儿躺,翻出手机,发微信问周游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艳遇酒吧那边很热闹,等了十分钟都不见人回消息。

  雷还在打,一下接一下。

  学校定的是双人标间,在底层,这会早过了点名的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孟听枝睡衣都没换,趿着软布拖鞋往电梯处跑,去了十二层。

  按了门铃没人,程濯不在。

  她拢了拢手臂,靠在门上给程濯发消息。

  他回复很快:“等我一会儿,去问前台要房卡开门。”

  没过多久程濯就回来了。

  酒店大厅的应急灯通通亮起,淡淡的光。

  有不少穿睡衣的房客,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因为忽然停电,都来问酒店要个说法。

  接待的大堂经理走在程濯身前,朝后打着手电筒,诚惶诚恐地提前预告。

  “程先生,电梯停运了,现在还在修,您得自己走上十二楼。”

  程濯眼波极淡的眸略略一瞥他,觉得他的表情有点熟悉。

  “这么怕我?我吃人?”

  那人讪讪笑着,“不是,怕您受累。”

  抬举奉承的话听多了没感觉,程濯进了黑暗的楼道,“人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孟小姐室友去了镇上酒吧,人还没回来,外头打雷,孟小姐估计一个人在房里害怕,就找到十二楼去了。”

  路过窗口,程濯朝外望了一眼,夜雨滂沱,古镇的灯火都显得飘摇单薄。

  “停电怎么回事儿?”

  “之前打雷,在修,就快好了。”

  房里是暗的,暴雨后有股冷潮气。

  在玄关处脱了鞋,电刚停不久,冷气还足,程濯边解衬衫边往卧室去。

  雪白被子里隆起一团,蒙头蒙脸。

  他没往床边去,坐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水,只瞧着被子里的动静,忽然发笑:“孟听枝。”

  被子边沿慢慢露出一张小脸,朝声源看来。

  她皮肤白,这会五官分辨不清,只觉得那块忽然亮了。

  月色霜华一样的柔软光蕴。

  程濯靠着沙发,散漫地解衣,衬衫敞得只剩几粒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