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大宫主赏光,和尚我真是荣胜至极,贫僧最近得了些上好的云雾灵茶,正可与公主评鉴一番。”
三人前后脚的进了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客栈的规模也是甚大,后院竟还有好几栋的独立小楼,牛叔与沈融月各订了一栋,黎无花也订了一栋,巧合的是,三人小楼恰好呈一个品字形围在一起,沈融月的在最中间,其余二人一左一右。
眼看着闺女随着那胖和尚去了左边的小楼,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尤其是黎无花那肥胖的身子几乎要贴到闺女的身边,牛叔只觉得一股酸涩灼热的气息堵在胸口,拳头蓦然用力地捏得咯咯作响。
这秃驴,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可闺女她……唉!!!
作为家仆,他本无权置喙闺女的决定,可心底的不甘与某种男人的独占心理却像野火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重重的叹了口气,眼见着房门轻轻的合上,牛叔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小楼外的回廊里焦躁地踱步,几次欲抬步又止。
闺女的心性他再了解不过了,贸然的闯将进去,只会徒惹的她不快而已。
一门之隔里传来隐约的交谈声,黎无花那谄媚的笑声尤其刺耳,而一听到这笑声,花和尚猥琐的笑容就如同梦魇般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不担心花和尚敢对大宫主做些什么,他真正担心的是大宫主本人………
从小看到大,牛叔自然明白姐妹俩的性格中其实都存在着一抹隐秘的疯狂因子,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毫无理智可言,而作为自己守候了这么多年的人儿,更何况闺女的肚子里如今还怀着自己的娃儿哩……!
他焦急的走来走去,将回廊下铺就的石板踏的啪嗒作响,最终,胸中翻腾的灼热与着急让他再也按捺不住,目光急速扫过回廊,恰好瞥见一名客栈伙计端着果盘正要从附近经过,不由的眼中精光一闪,一个箭步上前,几乎是从那措手不及的伙计手中“夺”过了果盘,沉声道:“我来。”
“哎……你……”
不顾伙计在后面的大声呼喊,牛叔端着那盘水灵灵的时令鲜果,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也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莽撞行为找到了一块遮羞布。
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牛叔大步的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一边用粗壮的臂弯托着果盘,一边用空出的那只手屈指,重重的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门内黎无花那令人不快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不等里面回应,牛叔竟已用肩膀抵着门,稍一用力——
“吱呀”一声,房门被他强行推开了一道缝隙,下一刻高大健壮的身躯顺势挤了进去。
强行镇定的端着果盘进门,牛叔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室内,黎无花正坐在客位上,笑容可掬,大宫主端坐主位,神色如常,因为他的到来,两人目光齐齐的注视过来。
硬着头皮,牛叔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对着沈融月微微欠身。
“大宫主,用些水果吧,都是一些时令的好东西。”
沈融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着他退下,牛叔咬了咬牙,纵使是不甘心,可也不敢违背闺女的意愿,只得磨磨蹭蹭地出门。
门里,刚刚停止的交谈声又响了起来……
只不过没谈了一会,门再一次“吱呀”的开了,这一次连敲门的步骤都没了。
牛叔提着一壶刚烧开的水,面无表情。
“添水……”
第三次,牛叔甚至找不到像样的借口,直接推门而入,瓮声瓮气的道:“大宫主,需要老奴帮你铺好床榻吗?”
这蹩脚的话语看的黎无花那双胖圆的小眼睛都有点直了……
而从第一次过后的每一次,沈融月都只是抬起那双清冷剔透的眸子,淡淡地看他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所有笨拙的伪装,看得牛叔心头发虚,却又倔强地不肯退让。
黎无花则每次都被打断,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但碍于沈融月在,却又不好发作。
最终,在牛叔第四次试图闯入时,沈融月终于缓缓起身,对着黎无花淡然出声道:“大和尚,抱歉,今日暂且到此吧,本宫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改日再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