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面带忧虑点点头,而后孤身一人骑马离开京郊别院,在漫天大雪中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所以,你火急火燎找我,就为这件事?”
金麟台里刘阳平特意给贵客留出的包厢里,晋竹影与秦昭一立一坐。
晋竹影面无表情,出口却是咄咄逼人:“他让你来找我,你就来找我?你还打算用美人计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是不是除了我之外,谁的话你都听?”
“没到最后关头,现在付出什么牺牲都不值得。”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冤杀任何一个人了。”
“但是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
晋竹影好奇般看着秦昭,半晌略带玩味地笑了:“没听说杀手执行任务还要注意安全的。”
“谁给你们派的任务?没人给你们派任务!”
“秦昭,藏锋阁里是活生生的人,正义的,有感情的,有骨气的人。曾经我投奔三皇子,许多藏锋阁元老因此离开,留下来的兄弟都是因为信任我的判断,相信我们做的事是在替太子翻案。如今得知由于我的失误导致他们误杀忠良之辈,按道义讲,我们与三皇子有仇。从私利讲,若不及时带头纠偏,我又如何在藏锋阁立足?”
“但若不是三皇子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们被他们伤到了,”秦昭心底焦急,说话间卡顿一下,神情立刻恢复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
晋竹影站起身来背对秦昭:“公主放心,藏锋阁纵使有自己的旧账要算,也会竭尽全力助公主查案夺嫡,你不必担心因与三皇子缠斗而损失有生力量。”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咱们才是同路人,总不能他让你来,你就真想办法要让我听他的?别忘了当年太子出事是谁以你为人质,在太子陵里又是谁要至你于死地!”
秦昭却没理会他的质问,顾自道:“三皇子说你去刺杀过他,还给我看他脖子上的伤,确实是你弄的吗?”
“没错,怎么?没有正事要说我就走了。虽然是金麟台,久留依然怕被人误会。”
秦昭慌忙出声:“晋竹影!”
“还有什么事?”
“剑借我用一下,我好去跟三皇子回话。”
晋竹影闻言一顿,从腰间抽出软剑递给秦昭:“这剑不好控制,你用并不趁手,小心些。”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昭将剑举到眼前,似是研究为何软剑能在他手中使出力量一般向外甩去,只听“铮”地一声,剑鸣盈室,寒光刺眼。她抬起左手,紧紧握住剑刃,鲜血立刻成股流下来。
陈南华出现在秦昭身后。
“麻烦帮我还给晋竹影,”秦昭强忍着疼痛用衣襟把剑刃上的血擦掉,咧嘴苦笑道,“我要去找叶长年上药了,没想到软剑割人也这么疼。”
陈南华皱眉看着秦昭的左手,似是厌恶:“你们二人为何如此别扭……我看滕小晓跟陈斯最近就聊得很好,你们就不能跟人家学学。”
“别跟他说。”
秦昭耸耸肩,把剑递给陈南华后,从窗台飞身离去,回到京郊别院时,又有一封请柬在等她。
这几日朝廷风风火火热热闹闹,皇帝挺高兴,要给池贡知府同知开践行宴。
一来是表达对池贡知府同知不远千里送来寿礼的感谢,二来是因为朝廷上下勠力同心应对雪灾、竟又抓出几名想趁机揩油的官员的庆功,三来则是庆祝秦昭第一次真正介入朝政,没用大举动却收效颇丰。
“这都是仰仗你,”秦昭举着被包成粽子般的左手看向叶长年,“一会儿你坐我的位置,我去挨着左仆射打瞌睡。”
“怕晋竹影被三皇子欺负,你能对自己开刀;我却被你推出去挡箭。同为败臣,为何待遇差别如此之大!”叶长年不忿道。
满朝文武说笑着进殿落座,池贡知府和同知却局促地站在大殿门口——他们虽官阶不低,但在池贡多年节衣缩食,从未见过如此大排场。而朝臣这几日也因好奇二人气运,打过不少交道,如今也都敬佩不已,纷纷向他二人举杯致意,还要他们当堂表演投壶、掷骰子,各路朝臣纷纷上前挑战,均不是敌手,给皇上逗得合不拢嘴。
酒酣之时,一句音量不大但清晰的声音划破喧闹,击碎了一切欢腾。
“让五皇子与他们比,五皇子是南诏皇族血脉,会巫蛊,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