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的牌匾并不张扬,隐没于市井之间,门外无人值守。
一入府,温和充盈的感觉包围住众人,李余袅侧过脸,瞥了眼门檐上各式各样的符条。
广场内,一半人在静心画符,一半人在两两切磋,动静不小,府外却听不到多少声音。
仿佛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接两人入府的一男一女悄然退下,车夫垂着头,加入了切磋队伍。
步入内厅,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巨大的佛像,国师抬手示意众人止步,一道黑影从屋内走出,双手奉上三根香。
国师净了手,接过点燃的香,恭恭敬敬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拜了几拜。
他看上去虔诚极了,飘渺的白烟浮动在他斑白的两鬓,遮住了他眼底的神情。
拜完,他和颜悦色招呼几人在佛像旁的屏风后坐下。
管逐生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目不斜视。
递香之人背手候在屏风外,李余袅不动声色打量了他几眼,一开始没认出来,这人就是那日君姝发狂及时赶到的黑衣人。
他是国师府的人,也就是说燕劼和国师府有交往,联想到君姝,李余袅甚至有了更深入的猜测。
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国师府的目的是什么?
“那招符水泡不错。”
国师一手支着下颔,一手无意识叩响桌面,他人到中年,面容依旧清俊,总带着笑,看上去没什么距离感。
李余袅在接收到薄荀歆不满的目光时,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符水泡?哦对,多谢夸奖。”
她回忆起当时玄妙的状态,心底忽而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愤怒。
“那只鬼。。。。。。当真对我们存了杀心,是你们安排的?!”
国师也不避讳,坦然点点头。
李余袅紧咬下唇,捏紧的拳头骨节发白,“用鬼怪来测试,罔顾人命,违反伦常,国师府如此不堪。。。。。。”
“习鸟!”薄荀歆厉声打断她的话。
李余袅却没有理会他,只看向国师,“解释解释?”
国师面色不变,像是没听到她对国师府的愤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的人要随时面对最为凶猛的鬼怪,既需要能力也需要胆量,临阵脱逃之人及无能之辈不配入国师府。这个解释,习小姐还可还满意?”
“如果死了呢?”李余袅说:“那个车夫,如果我没救他,他是不是就因为所谓的测试而无辜死去了?”
国师温和的声音里带上一点冷酷至极的不在乎,“各人有命,我们无法干涉他人的命数,但拼上自己的性命所救他人无疑是习小姐个人魅力的体现。”
李余袅深吸一口气,“你。。。。。。”
国师微微倾身,猝不及防换了话题,“敢问习小姐师从何人?观你应对鬼怪的手法很是熟练。”
李余袅顿了顿,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师父早已归隐山林。”
“是吗?”国师挑挑眉,转眼看管逐生,“你怎么看?若不是人小姑娘确有师承,我都要以为是你的亲传弟子。”
管逐生陌生的视线扫过李余袅,并无过多停留。
“从未见过。”
李余袅心头一跳,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