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看见秦三?渐渐落于下风,心里?很是焦急,祝怀宁还在扫荡敌军的残兵,谢云潇正在和另外几位高手对阵,只?有华瑶能帮上秦三?了。
华瑶拿起?弓箭,往前跑了三?丈远,又命令她的亲兵高举盾牌,结成一堵人墙。而她站在此处,开弓拉弦,箭头?对准范田巾,等?到范田巾和秦三?的双刀即将相碰的那一刻,她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猛地放出了一支利箭。
箭羽如流星一般疾速,「嗖」的一声?,笔直地飞向?了范田巾。
早在华瑶的亲兵举起?盾牌时,范田巾就听见了他?们的异动。
随着箭羽越来越近,范田巾急忙回身,华瑶还朝他?大喊:「箭上有剧毒!」
范田巾不由自主地偏开一步,想要远离那一支携着罡风的飞箭。
但他?正在和秦三?对阵,高手比武之时,切忌分心——范田巾躲开了华瑶的毒箭,却没避过秦三?的杀招,他?的脑门被秦三?劈成了两瓣。
或许这世上真有报应吧?弥留之际,范田巾不无?痛苦地想着,邺城参将被他?砍碎脑门的那个瞬间,是否像他?现在一样,浑浑噩噩,糊里?糊涂,甚至没来得及放出最后一击,就这样十分憋屈地咽气了。
范田巾的惨死,宣告了华瑶的大获全胜,但华瑶还是高兴不起?来。早在半刻钟之前,华瑶就收到了暗探的消息——叛军的援兵马上就要赶来了。
华瑶统率的官兵共有一万零六百人。她粗略地扫视全场,估计官兵的伤亡超过了两千,也就是说,如果?继续打下去,华瑶最多只?能再调动八千六百人,而叛军的援兵又是整整一万人——这一批援兵的首领名叫姚德容,与范田巾齐名,也是叛军的一员大将。
不过,范田巾只?是一介武夫,勇猛有馀,谋略不足。他?见识短浅,脾气又很急躁。他?误入了华瑶的圈套,便觉得自己大势已去,放弃了发号施令,使得火铳骑兵战败而亡。
范田巾的武功算是很不错,秦三?动手杀他?,也只?是负了轻伤,可见范田巾的心性有多浮躁。
姚德容却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军。他?在私塾上过学,也曾看过几本书?,据说他?能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这让华瑶感到慌张。
华瑶慌张了一瞬,转而又去敲响战鼓,重新?排兵布阵。
依照华瑶先前的计划,不少官兵脱下了叛军的钢甲,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队官兵的领头?人是齐风。截至目前,齐风没受一点伤。他?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心情也是格外的平稳。
纷纷扬扬的小?雨渐渐停了,天色愈发明亮了,朦胧的晨雾正在散开,连绵的山峦被雨水洗得碧绿,原本若隐若现的山水之景变得清新?婉丽。
澄净的日光越过崇山峻岭,悄然地洒到了齐风的脚下。
齐风眺望远处,大饱了一番眼福。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形容青山之外的壮阔景色。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下辈子,他?想做一只?鸟,是鹰是雀都无?所谓,只?要他?高飞远翔,就能无?拘无?束,能飞到茫茫世界的海角天涯。
人世间的烦恼太多了。昨日的愁绪好似流水,匆匆而逝,他?从水中捞起?的记忆,也不过是一片浮光掠影。
或许是因为他?把有限的心思都放到了华瑶身上,现在,他?不因自己的处境而感怀,他?心中所念的,有且仅有华瑶一个人。
他?朝华瑶望了一眼,未消的晨雾之中,华瑶的身形影影绰绰,好似山神一般虚无?飘渺,与他?遥如天各一方。
他?蓦地记起?,小?时候,他?陪着华瑶在窗下念书?,她教了他?一句古诗,诗曰:「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当时,齐风还问?华瑶:「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远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忧愁,为什么……那种忧愁,就像春水一样迢迢不断?」
年仅八岁的华瑶回答道:「这样才算是真情实意。」
她看着他?,谨慎地问?道:「你明白吗?」
时至今日,齐风认为自己略懂了一点。
他?低声?念道:「殿下。」
「殿下」这个称谓,是他?从小?就叫惯了的,也让他?的心神稍定?了些。
而后,他?就穿着叛军的盔甲,经过一条狭窄陡峭的山路,毫无?迟疑地走向?了叛军的援兵。
第110章今且独行千里上刀山丶下火海,在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