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的官服,极具文人气质,长相不错而举止儒雅,哪怕是人到中年,若是出门在外必能吸引女子的目光。
沈琳琅当年对他算得上是一见钟情,与他的外形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慢慢走近,于一条道上迎面碰上。
“琳琅……”
沈琳琅微昂着头目不斜视,像是没有看到他,径直从他身边经过。
“阿离。”他叫住沈青绿。
沈青绿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看前面的沈琳琅,又看看他,小声道:“父亲,你妹妹实在是过分,她竟然和别人说我娘苛待她,她缺衣少炭过得很是可怜,害得那方姑娘不明就里来送被褥炭火。”
这事玉之衡已经知道,若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告假回家,“那方姑娘还说了什么?”
“我娘气极,哪容得了她多说,将人直接赶了出去。”
他闻言,明显松口气的模样。
沈青绿又道:“我娘去质问你妹妹,你妹妹还不服气,说什么我娘断了她成为人上人的路,还提到了什么二皇子殿下……”
“这个晴雪!”他面色大变,赶紧交待,“阿离,你切记,今日之事万不能说出去,尤其是那什么二皇殿下。”
说完,他哪里还顾得上和沈青绿多说什么,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奔静心院而去。
沈青绿站在原地,像是目送他,实则是在等人。
一刻钟后,夏蝉出现,说了一句,“姑娘,奴婢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交待下去了。”
主仆二人汇合,这才往正院走。
沈青绿先是去找沈琳琅,沈琳琅在发呆。
她也不出声,静静地陪坐在一旁,像个不知事的孩子,仿佛仅仅是依偎在母亲的身边,便能安心又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沈琳琅摸着她的发,道:“阿离,娘有你们几个就够了。”
“我有娘和二哥就够了。”
至于那个明知家里事多,身为长子却没有长子的担当,而是在外面躲清静逃避责任的玉敬贤,她可没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家人。
家人有时候并不需要血缘,好比她上辈子的亲人,反之,有些人明明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却未必能做家人。
当然,还有那个所谓的父亲。
玉之衡去到静心院,与玉晴雪之间免不了一通争执。
而他们兄妹的争吵内容,当天夜里悉数传到她耳中。
“大人说,如果大姑奶奶再敢提到那什么皇子殿下,就把她送去善思庵自生自灭。”秋露说到皇子殿下四字时,眼神都在闪烁。
当今圣上膝下无子,宫里无皇子,唯有一位公主,皇子殿下四个字在整个大邺朝似乎都成了禁忌。
“老夫人心口疼得厉害,奴婢瞧着怕是有些不好。”
这话里头别有深意,她说完后隐晦地看了沈青绿一眼。
沈青绿照旧给她画大饼,说以后不会亏待她,她离开时比上回更加心满意足,也更加期待。
她走后有一会儿,原本守在外面的夏蝉才进屋。
夏蝉见沈青绿铺纸,赶紧过去研墨侍候。
沈青绿提笔,却不动,而是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妹妹长什么模样,有什么胎记?”
“姑娘!”夏蝉的心,忽地剧烈地狂跳着。
“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妹妹的。”沈青绿微微一笑,“明日我们出门,去一趟马市找些走南闯北的行商,许他们重金,让他们帮着找。”
夏蝉作势要跪,被她一把扶住,“君子有诺,言出必践,我不过是说到做到而已。”
“姑娘,奴婢……”
“你慢慢说,我记下来。”
夏蝉将眼泪抹去,哽咽着一一说出自己妹妹走丢时的衣着发式,还有长相特征。
沈青绿将她说的全部记下,道:“若能有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