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而过时,更是刀光剑影。
宝葵无端地打了一个寒战,暗道这天气明明暖和了,怎么还有些瘆得慌。
她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守在门外。
玉流朱也没走,站在原地。
沈青绿进去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木无表情地出来,打眼看到还在原地的人,像是被刺激到,艳色的小脸一沉。
“我知道你为何费尽心思留下来,你是想和我争,和我抢,对不对?”
“阿离妹妹,你误会我了,我不会和你争抢的。娘养了我那么多年,我只是想好好在她身边尽孝。”玉流朱委屈地辩解着,眼底划过一抹恨色。
两辈子为人,有些东西她已经不稀罕了!
她要让舍弃她的人,看不起她的人,最后统统都后悔曾经那么对过她。
“你骗谁呢?”沈青绿一步步走近,漆黑的眸色如永不见天日的极夜,“我告诉你,我才是我娘的亲生女儿,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休想取代我的位置!”
“阿离妹妹,我说的都是真的。”玉流朱似受了天大的冤枉,小声地哭起来,当沈青绿走近之后,身体晃了一下,顺着墙边倒在地上。
“大姑娘,大姑娘,你怎么了?”登枝高喊着,赶过来扶她。
她看向沈青绿的眼神充满挑衅与得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的急切,“不是阿离妹妹推的我,你们不要说出去……”
这一招也颇为熟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青绿就是那个其人。
天气已经暖和,仅是一夜的工夫,那合欢树的叶子瞧着繁茂了许多。朝夕变化的不止是生命,还有人心。
沈琳琅闻声出来,问她们,“怎么回事?”
玉流朱还坐在地上,连忙回道:“娘,不关阿离妹妹的事,是我病还没好,一时没有站稳摔倒了。”
“就是你自己摔倒的!”沈青绿装作委屈的样子,“娘,我没有推她。她这个样子,好似我推了她,我真的没有。”
“是我自己摔的,与阿离妹妹无关。”玉流朱借着登枝的相扶,虚弱地站起来,“娘,您不要怪阿离妹妹,真是我自己摔的。”
她们争论着,听着像是沈青绿在无理取闹。
宝葵暗道一声机会来了,有心卖好,小声道:“夫人,大姑娘没有推棠儿姑娘,奴婢方才瞧得真真的,是棠儿姑娘自己身子弱没站稳。”
因为角度的问题,她其实根本没看清楚。
她这话明显是站沈青绿,沈青绿顺着她的话还自己的清白,“娘,你听见了吧,就是她自己摔的。”
“娘,我就是自己摔的,我没有说是被人摔倒的,是阿离妹妹多想了。”
沈琳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有些凝重。
沈青绿黑玉般的瞳仁,蒙上一层水气,看上去极其的可怜委屈,“娘,你是不是不信我?”
玉流朱也不遑多让,眼睛里全是泪水,“娘,我只是想留在您身边,好好是尽是一份孝心,还报您养育我十几年的恩情。”
沈琳琅夹在她们中间,为难着。
半晌,叹了一口气,对沈青绿道:“阿离,娘相信你,你不要多想。眼下多事之秋,还是万事小心为好,你带回来的那个人,赶紧让人去打听她家在何处,尽快将人送走。”
“娘……”沈青绿难过地低头,“是我不好,我一时没想太多。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打听,一旦找到她的家人,就把人送回去。”
“去吧。”
等她出了院子,沈琳琅又是一声叹息,“阿离才好没多久,外面的事知之太少。那般来历不明的人,怎么随便带回家中,万一是个别有居心的……”
“娘,您别太担心。自从阿离妹妹被认回来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哪一件不是麻烦,最后都算是有惊无险。”
这话听着是安慰人,实则是暗指沈青绿是个灾星。
沈琳琅像是没听出来似的,还在那里忧心忡忡,“昨日那事还没完,我怎能不担心,我真怕再横生枝节,或是再出什么事……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快回去躺着。”
玉流朱病弱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不舍来,“那娘您也好好歇着,记得把汤给喝了。”
她转身之际,那虚弱的面容立马浮现出强烈的恨意,变得阴沉无比。
然而变脸的不止她一个,还有沈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