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没理会顾驰渊,只问荣莉,“夫人让我回老宅,有什么事要我办?”“你是最伶俐,今后谁若是娶了你,是祖上烧高香的美事。”荣莉笑,别她耳后柔软的发丝,“最近我要准备给林家的大婚聘礼,但我这精神,恐怕扛不住。你若不忙,可以暂时住过来,帮我几天忙。”喉咙仿佛被铁刺堵住,沈惜废了好大力气,才吐了句,“夫人放心,我尽全力。”说完,她涔涔带水的目光,扫过男人坚毅的脸。他微微仰下巴,眸色里,是浓稠如墨的黑。冷寂,沉郁,没半分寄望和喜悦。沈惜心颤,端起茶,急匆匆灌进口腔。热茶在喉咙里滚,她吸气,捂着嘴咳嗽了几下。这几番,眸色瞬间染红霜,鼻尖和嘴唇,也如雨后樱桃。沁红,透亮。顾驰渊的眼中闪过一簇光,唇角微扬,就好像---她越急促,他偏泰然自若。长指中的软垫,被反手扔在沙发花团锦簇的波斯地毯上。就似时刻提醒着,他的熟稔与强悍……有几次,折腾她,手脚已经不听使唤,细腰握在手中,也软哒哒。顾驰渊没尽兴,一遍遍亲她耳朵根,“撑不住,用垫子。”大手拎过红色的丝绒垫,衬在她柔软间。高度好,弧度美,瓷白的皮肤,滑软的红丝绒,像一副精心描摹的画卷。那一夜,有细雨拂过山峦,雷声隆隆,雨水渐收。微风一层层笼过山峦,倾轧,纠缠。电光火石间,飓风倾斜而至,起伏的山峦被一遍遍攻陷,摧折。最后,大雨倾盆而下,夜色里,一念生,一念死,万物好像都覆灭殆尽……狂热的记忆和画面,无端席卷着沈惜的脑海。她惊醒,抱着被子坐起身,惊觉自己在老宅里,属于她的房间。白天的点滴一一上演,沈惜跑到卫生间,打开冷水疯狂洗脸---她竟然熬不住荣莉的泪眼汪汪,胡乱答应帮顾驰渊准备聘礼清单。这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挖她心肝,此刻想来,滑稽又荒诞。沈惜掏出手机,拨陈一函的电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能获得一点点慰藉。打过去,响了一会儿,无人接听。再打,还是一样。沈惜握住手机,小腹坠疼。她脚踩地毯,跑出房间,走到厨房找热水。李嫂在睡觉前,很细心地将红枣生姜水煮在养生壶里。沈惜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下去。放在台面的手机震动---陈一函回电。她又接了半杯红枣水,想着厨房离客厅和卧室都远,说起话更方便。划开手机,是男人疲惫又温和的声音,“惜惜,抱歉,刚才在开紧急会议。”沈惜柔声,“早知你忙,我就不打了,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都十一点了,你没睡?”“嗯,顾夫人生病,我来看看。这几天可能不回去。”“哦……”男人顿了顿,“是有事吗?谁的事?顾总吗?”“他要结婚了,夫人留我帮忙置办聘礼。她心绞痛,不能劳累。这个忙,我必须帮。”“结婚了啊,好事。新娘是我们在商场碰见过的那位小姐吗?”“是她。两个人挺般配的。顾家帮了我这么多年,我应该好好置办,算是回报他们的恩情。”“知恩图报,你真好。”“只是这几天又见不到你了,四叔这个年纪,娶个媳妇儿不容易,所以顾夫人也特别上心。”“嗯嗯,我理解,你就好好弄吧。等他结婚,我们一起准备一份厚礼。”沈惜很感动陈一函的理解,抱着手机,有点想哭。他也听出来,低声问,“想我了吗?”“想了。”“有多想?”“很想。”两人又聊了几句,陈一函忽然打断,“惜惜,领导又来电话了,我先挂了,你休息吧。”嘟嘟嘟,忙音传来,沈惜盯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心下更空寂。她放下玻璃杯,拍拍脸,退出厨房往房间走。一回身,撞上一副胸膛。下一秒,沈惜的闷叫被男人的大掌按了回去。喘息间,顾驰渊掌心的粗烫,传进她的口腔。似夏日里,烈焰灼烧沙漠的干冽,一点点铁锈般的金属气。沈惜眨着眼,小手覆上他坚硬的腕骨。顾驰渊挪开手,按亮走廊的灯。高大的身躯堵住狭窄的过道。他退一步,隔着光晕望过来,“你跟他,挺浓情蜜意的。”沈惜抱着双臂,没说话。男人滑动指间的火机,含着笑,“不是没亲过吗?你想他什么?”声音低哑,笑容不达眼底。沈惜颤声,“你偷听。”“什么叫偷?”他纠正,“我下楼,以为屋里进了贼。”“我口渴,来找水。”沈惜解释,抹了下嘴唇。鼻间还有他手掌的粗灼味道,挥之不去,迫人心。她攥住衣襟,迈开脚步,想从他肩膀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钻过去。顾驰渊没拦,很绅士地闪开身。擦肩而过时,他出声,“别动。”沈惜下意识停步,“怎么了?”顾驰渊走过去,拎起她衣襟---宽大的睡裙上,洁白的布料,染着一小片血。怪不得肚子疼,沈惜的月经一向不准。这些日子忙,没走心,今天出门匆忙,也没带卫生用品。她惊慌,扯过他掌心的布料,“我……你……”“我什么?”他声音轻,带几分温柔。他是成熟又有经历的男人,对女人的事,了如指掌。沈惜脸发烧,没再说话,拎起裙子,闷着头,一溜烟往卫生间跑。拧开热水,冲洗干净,她开始担心,今天晚上怎么躺下睡安稳觉。她皱眉头,轻轻推开门,“顾驰渊,你还在吗?”:()偏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