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过后,陈舒还是偷偷躲在暗处去看她跳的那支舞。
彼时天上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飞雪,台中少女翩若惊鸿,身姿轻盈,衣袖随风飞舞。
一舞惊鸿,台下慕名而来的看客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少女,都在等她惊鸿一瞥,心中百般滋味。
台楼上,栏杆前的男人久久看着台上的身影不能回神。
“后来我再没见过她,直到新帝登基的第二年……”
“我记得那也是一个冬日,那天是我的及笄日。”
一位婢女面露急色,冒着雨雪,快步穿过垂花门,走到一间充满喜气的屋子前,不顾失礼推开了门。
“不好了小姐,宫里来了旨意,要您入宫选秀。”
妆台前,对镜贴花的少女一时震惊,没拿稳的瓷花簪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身后为她梳发的奴婢看着摔碎的瓷花,试图安抚:“小姐。”
“我不要进宫!我不要选秀!”陈舒有些有些不知所措,无效的抗议着。
可屋中人又如何能帮她,于是她不顾外头的雨雪冲了出去。
“爹!娘!我不要进宫,我不去选秀!”她冲进堂内,就见陈衷颂和秦真一左一右的坐着。
红木桌上放着一卷圣旨,陈舒见他们不说话,心中觉得不妙。
“爹,娘,你们说话呀,我不想进宫。”
“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就算我剃发为妮,我也不要进宫!”陈舒泪眼婆娑,满脸委屈。
陈衷颂扭头不惹见她难过,只是含糊道:“舒儿,今天是你及笄的日子,你好好准备准备,待会宴会就开始了。”
“爹,你这是要卖女求荣吗!”陈舒口不择言,惹的秦真泪珠滚落,她哭道:“你爹也没办法啊,他何尝又舍得你进宫去趟那浑水啊。”
“娘,舒儿不进宫,舒儿不愿意,就把这当作我的生辰礼好不好?”陈舒扑倒秦真怀里哭。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怎么舍得她难过。
她抱着陈舒,含泪应道:“好,娘为你想办法。”
陈衷颂听了沉默的坐在旁边。
一道否决的声音兀自响起,“不行,她必须进宫!”
陈岷出现在门口,也不知他在外听了多久。
“大哥,你是想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他避而不答,只说:“你是陛下亲自点名要加在名单里的,说明他看中你了,你若去选秀铁定能留下来。”
陈舒看向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紧接着说:“新帝初登基,正是我们展现忠心的好时机,他需要拉拢他的实力,这时若我们……”
“他一个弑父弑兄的疯子凭什么为帝!”陈舒大声打断他的话。
陈衷颂:“住口!”
陈岷:“就算他做了这些事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他坐到了龙椅上!自古帝王之争更迭换代,哪次不流些血?”
“只要最后达到了目的,那些经过根本不重要!”
“大哥!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好得很!总之,选秀你必须去,这事没得商量!”
他的模样令陈舒陌生,话语更是如刀子般扎进她的心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疼爱她的大哥,如今刚踏入朝堂之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都说权力熏心,可他看上去更像是受了刺激。
“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来人,将小姐带回屋中严加看管,若是人不见了,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两名嬷嬷很快进来将她从秦真的怀中拉走,她奋起挣扎,“爹,娘,大哥凭什么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