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你担心她,可她年岁也不小了,这样吧,侯府中你大嫂的姊妹有个儿子,大楚楚两岁,贴心善良,我瞧着是个不错的孩子。”
秦真转头看向楚楚,给她使了个眼色,“不若让他与你同去,上元夜街上人多眼杂,也好又有个照应。”
楚楚听了却没她想的那般高兴,反而小脸皱起,有些为难道:“外祖母,我自己一个人去也可以的,再不济多带几个侍卫就好了。”
“这哪能一样。”
陈舒突然看向她,好似赞同了秦真的想法。
“可是……”
楚楚猜测,若她不同意,这回上元之行是必将没戏了,只好应下。
虞初听了,也吵着闹着想去。秦真笑着屈指刮了刮她鼻尖,哄她:“等你阿姐找到个姐夫,再带你去。”
听她答应下来,秦真脸上难以掩盖的小心思,楚楚无奈的摇摇头。
她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上回赏梅宴她还义正严辞的拒绝他的心意,这回又要同人逛灯会,这多奇怪,自己打自己脸。
楚楚稍加思索,心里打定主意一定将人甩开。
其实楚楚这次趁着上元节出宫不单单是为了逛灯会,她想趁这回人多眼杂好探一次醉生楼与醉梦楼之间的河道画舫。
秦真临走前,陈舒不便相送,虞初吃饭时喊着要去相送,最后还是没撑住,犯困睡了过去。
皇宫大门前的马车旁,秦真握着楚楚的手,看着当初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不禁欣慰道:“楚楚你虽在舒儿身边,可外祖母知道她对你实在谈不上是个称职的母亲。”
秦真了解陈舒,也知道她的脾性,楚楚刚出生的时候,她心中还带着怨,就连当初他们进宫来探望刚出生的楚楚时,她也不愿见到他们。
“小初出生后,她性子才慢慢沉稳持重,不再如当初那般意气用事,对于小初,她是称职的,但自始至终对你她总是有所亏欠,你如今这般懂事,是她的福好运好。”
她感慨万千,“如今我见她在宫中养了许多花花草草,修生养性总是好的,这大雪天她也不忘照料,真是变了许多。”
“盼你别怪她。”秦真语重心长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楚楚却对自己避而不谈,她知道秦真的心结,遂宽慰道:“外祖母,您就放心吧,母妃总有日会走出来的,而且她现在不再抗拒与您接触,不正是说明了她已经不怪您了吗?”
秦真对她笑笑,“你这丫头,真是能说会道,外祖母知道了,天寒地冻你快些回去吧。”
应下后,楚楚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上了马车缓缓驶出宫门,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药草都找的怎么样了?”
云俏:“其中七味药材都找到了,只余剩下一味比较难找,市场千金难求一株。”
“将上回谢文序送的那箱金子拿去悬赏,我就不信买不到这株草。”
“是。”云俏应声,跟上她的脚步离开了。
上元节当夜,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两岸的朱楼飞檐下,数百盏花灯连成一片,数不尽的莲花灯盏飘在河上,顺流缓缓飘向远方。
鼓乐齐鸣,夜空中飘着漫天的孔明灯,灯上的墨迹寄托着每一个点灯人的心愿。
楚楚站在河岸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惊叹,陈润旭见她喜欢,跑去不远处卖灯的老翁那也买了一盏来给她。
眼前的少女今日穿着一条流金祥云锦裙,因着夜深即便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还是披上一件软毛织锦披风。
灯火照在她脸上,衬得其皓齿明眸,明艳动人。
他按耐住心中的悸动,笑着开口:“表妹,上回是我莽撞了,我见你看天上的孔明灯许久,买了一盏来给你。”
“你瞧瞧可喜欢?”他又补充道:“那边还可以写下你的心愿。”
少女见他递到眼前的孔明灯,摇了摇头:“不了。”
陈润旭见她还是不大愿意搭理自己,便自己跑到老翁那拾笔快速写下几字,又回来举到楚楚面前给她看。
“表妹,我替你写下祝愿,盼你日日开心。”
孔明灯芯也被他顺道点燃,烛火将纸灯上的“日日开心”照的分明,他一脸认真的盯着眼前的少女,祈盼她能回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