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先提起了,虞知微觉得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接着问:“是一直照顾你生活起居的阿姨吗?上次去秋游,给我们做小蛋糕那个?”
戚盛屿应是,和她一块儿继续往前走,“杜姐照顾我很多年了,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一直是她跟随照顾。”
虞知微适时地哇一声发出感慨:“都这么久了,那应该和家人一样了。”
戚盛屿点点头笑起来,低头时看见彼此的影子在路灯的投影里拉长,摇曳着粘连到一起,转瞬又分开。
心里有种奇异的喜悦一点点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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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沿江路是夜蒲青年们的天堂,酒吧和KTV广告灯箱的灯光倒映在隔着护栏的江面上,变成歌舞升平的绮丽。
虞知微跟着戚盛屿走过一道夹在两盆高大绿植之间的拱门,踏上铺着地毯的楼梯。
“二楼有一家还不错的清吧。”他微微侧身回头介绍了一句。
虞知微点点头,看向楼梯墙壁上悬挂的画框。
基本都是印象派的油画,灯光迷离,她也看不清具体到底画的是什么,便只说了一句:“老板看起来很喜欢美术?”
“也许。”戚盛屿耸耸肩,“不过这里挂着的都是临摹品。”
虞知微有些惊讶地诶了声。
他便一面低声解释着这几幅当代画家的作品都在那个艺术画廊,一面在楼梯平台上站定,往旁边让了让。
等虞知微上来之后,他刚推开面前的玻璃门,立刻便有服务员上前来迎接。
“戚总好久不见,晚上好。”穿着制服笑靥如花的服务员殷勤问道,“二位是坐吧台,还是开张桌子?”
“开张离吧台近一点的桌子。”戚盛屿温声道,又转头看向一脸好奇的虞知微,“这儿的调酒师技术很好,一会儿可以看看调酒表演。”
虞知微收回目光,应了声好,跟在服务员身后,俩人被带到正对着吧台的一张卡座。
这里的地面设计类似阶梯,一级一级抬升,每一级都是一片宽敞的平台,足以放下一张很宽敞的户型卡座和一张罗马柱桌腿的实木圆桌。
同时借着抬升的高度,又让客人的视线不被遮挡,可以清楚看到吧台后的调酒师在抛着雪克壶。
桌上放着一个圆柱形的玻璃花瓶,瓶中插着一支盛放的红玫瑰。
卡座靠背的两边角落有凹槽,是给嫌花瓶碍事的客人放置花瓶用的,虞知微拿起花瓶,转身想放到自己这一侧的凹槽,却发现伸直手臂还有些够不着。
她眼睛一转,干脆换个方向,将花瓶递向戚盛屿。
戚盛屿被递到眼前的花弄得一愣,有些惊讶地回看过去,目光在触及她脸上的盈盈笑意时,变成疑惑的探究。
戚悦棠什么都没解释,手也没有收回来,就这么举着花瓶。
像是故意挑衅他似的。
戚盛屿了然失笑,抬手稳稳接住花瓶,一面转身往一旁的椅背凹槽放过去,一面温声道:“这里的炸鱼薯条还不错,可以尝尝鲜。”
“好呀。”虞知微笑吟吟地应道,声音轻快,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在刚才无声的交锋里大获全胜?戚盛屿有些莞尔。
点单用的平板的屏幕光照在她脸上,映着她微蹙的眉心和微抿的嘴角,戚盛屿笑着提议道:“除了炸鱼薯条,炸海鲜和烤面包片拼盘也值得一试,主厨在意大利待过,至于主食……你想吃意面还是薄底披萨?”
虞知微仿佛拿不定主意,在意面和披萨那两栏来回切换,神色纠结极了。
戚盛屿欣赏了一会儿她纠结的模样,笑道:“都点吧,不用担心吃不完,我们有两个人。”
“……也对哦。”虞知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谢谢他提醒,随即眼睛微微一眯,抬头看向他,“或者也可以留点下次再来,是吗?”
桃花眼在迷离的灯光里愈发显得波光潋滟,好似会说话一般,戚盛屿晃了一下眼,才回过神嗯了声。
“明天吗?”虞知微趁热打铁追问道。
戚盛屿闻言,眉头一挑,神情变得有些似笑非笑:“吃着碗里的就看着锅里的,不怕消化不良?”
虞知微眨眼:“不能是我胃口好?”
戚盛屿被她这句话逗乐,但也实话实说:“明天下午有会要开,也许要加班到很晚。”
“戚总知道金湾市场的营业时间吗?”虞知微低头,一面将奶油培根意面和意式披萨拖进购物车,一面问了个似乎毫无关系的问题。
“我记得应该是晚上八点?”戚盛屿回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