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说

第11章（第2页）

朴智旻心下瞬间了然——看来陈未晞并未向他提及乐队之事。这个认知非但没让他心虚，反而激起一股强烈的逆反。

“那又如何？”朴智旻嗤笑一声，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下命令？有什么话，让她自己来跟我说。况且，陈未晞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你有什么资格来管？”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就算你是她男朋友，又怎么样呢？”

“男朋友”三个字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郑号锡此刻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一直强行压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他猛地起身，一把攥住了朴智旻的衣领，力道之大让朴智旻踉跄了一下。郑号锡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怒意，声音却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扭曲：“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我言尽于此，既然你听不进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朴智旻面色一沉，用力掰开郑号锡的手，猛地将他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乱的领口，冷笑道：“好啊，那你尽管出手，小爷我没在怕的。”

郑号锡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障碍物。他不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朴智旻不紧不慢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挑衅：“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当年的决定。所以这次，”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绝对不会放手。我想，陈未晞她……也是。”

郑号锡离开的脚步骤然一顿，脊背几不可察地一僵，推门的动作有了半秒的凝滞。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更用力地推开玻璃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门开合间，风铃再次作响。恰在此时，田柾国推门而入，与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寒意的郑号锡擦肩而过。田柾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随即走进店里，看见朴智旻正站在过道里，脸色是从未见过的烦躁和不耐。

“智旻，刚才那人……”田柾国开口想问。

朴智旻像是突然被惊醒，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敛去脸上所有外露的情绪，甚至勉强扯出一个惯常的、却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没事。一个……麻烦的‘故人’。”他拍了拍田柾国的肩，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调子，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突然想起有点急事，得先走一步。回头聊。”

不等田柾国回应，他便径直走向后门，留下田柾国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

晚上·0℃酒吧

夜晚的“0℃酒吧”光影迷离，音乐鼓点敲打着喧嚣。朴智旻独自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威士忌。与周围热烈放纵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是，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沉郁的低气压，酒精似乎并未麻痹神经，反而让某些清晰的记忆和情绪翻涌得更加剧烈。下午与郑号锡的对峙，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封存已久、布满灰尘的盒子。

“嘿，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在身边响起。

朴智旻头也没抬，浑身散发着“别来烦我”的气息，全然失了往日的风度与玩世不恭。直到那人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心情不好？难得见你这副德行，被甩了？还是终于‘玩’脱了线，翻车了？”

朴智旻这才侧过头，瞥了安宜一眼，又转回头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闷声道：“碰见个倒胃口的人，坏了一整天心情。”

“哦？”安宜挑挑眉，饶有兴趣，“什么人能让你用‘倒胃口’来形容？”她用手在面前比划了一下，“你这家伙不是向来对谁都笑脸相迎，哪怕心里在骂人吗？”

“郑号锡。”朴智旻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仰头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那个死装男。我真不能理解，未晞当年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天底下男人那么多，偏偏选了这么一个看起来道貌岸然、虚伪到骨子里的家伙

安宜手中的酒杯一晃，差点没拿稳，脸上闪过明显的讶异：“郑号锡？你见到他了？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听起来，你对他印象也不怎么样。”朴智旻侧目看她。

“当然不怎么样。”安宜撇撇嘴，语气毫不掩饰嫌恶，“一个自以为是、控制欲爆棚的虚伪家伙。先不说他，你们俩怎么回事？还有旧怨？”

朴智旻重新向酒保要了杯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目光有些放空：“大学那会儿结的梁子。第一眼见他就莫名不对付。后来他跑来警告我，让我离陈未晞远点……哈，真够可笑的。”

“然后呢？”安宜追问。

“然后？”朴智旻哼笑一声，眼中掠过一丝当年血气方刚的锐气，“按我那时候的脾气，能忍？当场就给了他一拳。”

安宜忍不住轻轻拍了下桌子，低声道：“虽然听起来很解气，但你们当时在学校吧？后续肯定很麻烦。”

“嗯。”朴智旻眼神暗了暗，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虽然最后‘和解’了，但因为我没控制住脾气，先动了手……未晞退出了我们当时的社团乐队。”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因为这个，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不少。倒不是说我记仇，或者她怪我……只是那时候我的脾气确实不算好，对郑号锡也很难心平气和。她夹在中间，大概觉得很为难吧。”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少见的怅惘，“其实……我挺后悔的。不该那么冲动，让她难做。”

安宜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低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现在这么执着于重新组这个乐队……不只是为了音乐，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吧？不过，都过去了，至少现在，你们又在一起玩音乐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不好。”朴智旻摇头，将新上的酒一口灌下半杯，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烦闷，“那个倒胃口的家伙，又出现了。”

顶楼咖啡厅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某高级酒店顶楼的咖啡厅包房内，气氛却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