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白珩察觉水在极速流走,应是有某种机关,古人的智慧令他叹为观止,但此时的他没有精力想太多,他实在是太冷,湿透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也还好在未有风,不然他不敢想能有多么冰冷刺骨。
他抬头望向静静盯着他的人,他不解,今日的商洵好似有些不对劲,按照他的习惯,不会如此快就放了他。
“带他上来。”
商洵开口后,两个侍卫便下去解了他手上的铁链,被绑得生疼的手腕,终于摆脱了桎梏,双手仿佛都不像是他的,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步伐也难以迈出,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默契地将他架到了商洵身前。
商洵气势依旧,只是眼里好似多了几分怜惜,像看猎物楚楚可怜的怜惜。
白珩在心里暗骂了几句,现如今他开不了口,倘若开得了口,他倒是想过过嘴瘾。
“你可知你现在可是红人,璟国上下皆在寻找你的踪迹。”
白珩闻言后只觉云里雾里,他并未干出什么大事,也并未犯什么大错,璟国上下的人寻他做何,难道他还能一夜之间红了不成。
“寻你的人,已经到了淮州了,你说本王要不要把你送出去,”商洵看着浑身湿透的白珩,仔细打量,“依你的才智本王还有些舍不得呢。”
白珩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此人最是伪善,嘴上一口一个舍不得,用刑用得最狠,天下人没有人比他更舍得了。
“想知为何寻你吗?”商洵示意侍卫放开白珩。
白珩瞬间瘫软在地,他虽是很想站直,奈何身体支撑不住。
商洵后退了一步:“你这副模样,怕是赶不到北境就死半路。”
北境?书中提过,北境是璟国的位于北方的边境常年驻守着大军,他去那作何。
“带他下去,让医师好好瞧瞧,莫要死了。”
还未等白珩疑惑,他便又被人拖走了,他不能言语想问自然是问不出,看商洵的样子也不像是想告知他的。
他被送上一个马车,全程遮着眼睛,他实在是熬不住,便在马车上沉沉睡去,再一次睁眼,便躺在床上,干燥厚重的被子,还有干燥的衣物,比起水牢,这里便是天堂。
浓烈的药味窜入他的鼻腔,使他防不胜防。
“他醒了,去禀告王爷。”
还未等他感叹,头痛欲裂,扰得他来不及思考,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应是水里泡久了,染了风寒。
“起来把药喝了。”语气不甚友善,可以说是极其不屑。
白珩强撑着瘫软的身子,费力坐起,端着药的侍卫还嫌他磨磨唧唧,但始终是未上手帮忙。
待他坐好,这才将冒着热气的药碗递过去:“趁热喝,这里没有丫鬟婆子伺候,你就将就点,别死就行。”
白珩不跟眼前人计较,能在王府当值的人,多多少少应是有些傲气的,被叫来看守哑巴就算了,还要伺候,那换谁都有气,理解理解,他就这样想着想着就把药喝完。
苦涩又难以言喻的味道,一直留在口腔,他倒是有点思念那甜甜的蜜饯喂他蜜饯的人。
侍卫嫌弃地接过碗,很快就抬步离开,门也重重的合上。
白珩苦笑,罢了罢了,好在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至于跟谁计较,只是这淮王,给他用刑后又给他找大夫看病,还真是给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他现在身处何处,季云彻能寻到他吗,若是寻到他该作何解释,真是一团乱麻,商洵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璟国上下皆在寻他,他到底触犯了什么众怒。
就光他一人想着,未有任何头绪,看守他的人也不会透露半分,商洵的意味他也摸不透,真是令人头疼。
应是药里有助眠作用,他只觉得头混沌不清,很快还是败在了药效下,沉沉睡去。
近日淮州州府人心惶惶,听说发现巨蛇,百姓也更是不怎么敢随意出门,街道上也没了往日的热闹。
离城门最近一家的茶馆还在经营。
茶馆的桌子上零星有几个客人,进城的人也十分稀少,没了往日的人热闹。
“店家,这进城的人为何如此之少。”
店家将汗巾甩到肩上,提着茶壶趁着加水的机会,低声道:“前些时日有人发现了巨蛇的尸体,正巧和前些时日人口失踪案对上了,据说啊一口就能吞下一个人,你说这势头,谁还敢出来闲逛,夜里更是家家户户都是紧闭房门,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蛇。”
问话的人疑惑地道:“这淮州州府人口众多,何至于让一个巨蛇神不知鬼不觉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