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豆子的话,郝大闲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年纪,哭得嗷嗷的。
“魏大就是把箱子埋坑里,小老儿还藏了个心眼,一边派人跟着魏大回家等我儿,一边带着人,就猫草稞子里盯着,我没想别的,我就是想,我儿能平安回来,只要他没事,别说二百两金子,就是让我倾家荡产,没了这条命,我也甘愿。”
郝大闲声音嘶哑得厉害。
“可等了老长时间,从大早起等到天黑,我也没见有人挖金子去,那天,拢共就两拨人路过,一拨是赶集的乡亲,连站都没站,后面还过了几个军爷,倒是在附近树根地下撒了一泡,还跟庙里的老山神说了几句话,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人。”
“到了晚上,天寒地冻的,小老儿实在熬不住,一咬牙,就带着人悄悄摸上去,跑到魏大挖坑的那处,扒开土一瞧,你们当怎的?箱子空空如也,我的金子已经,已经让人家给——唉!”
“我这双眼,愣是什么都没瞧见。”
郝大闲难受得要命。
杨菁听得扬眉,又翻出记录册细查。
小豆子也无奈:“也不知道这是又招惹了哪个厉害角色,别说郝翁,我们几个也没看到。
菁娘姐,您知道的,我也还罢了,当时斌哥可在,就他的性子,他那眼,肯定从头到尾,眼珠子就没挪过地,绝不会打盹。”
杨菁失笑:“自然知道你们勤勉。”
郝大闲呜咽一声:“我的儿,我的心肝肉啊,老头子我,我,只得这一根独苗啊!”
之前很多年,大家都觉得郝家要绝嗣。
早些年,他还四处搜寻好生养的妾,但凡是算过,或者家里兄弟很多的那些姑娘,哪怕长得不那么漂亮,甚至是寡妇,郝大闲也要纳回家,只为了一个儿子,但近年来随着他年纪渐长,已然绝望,都动了在族里过继子嗣的念头,也递过话头,好好挑了几个备选。
结果还没过继,他早年纳的个小妾竟然怀孕了,还一朝分娩,诞下个儿子。
他赶忙把小儿抱给夫人,充作嫡子,细心教养,夫妻两个到底是松了口气。
想过继,哪里就真能过继到那么合适的子嗣,还是自己的生的好。
郝大闲和他夫人,真是把小宝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如今人一丢,他可受不住。
眼看这位哭得都快厥过去,杨菁连忙安抚:“别急,走吧,咱们再去山神庙瞧一瞧。”
说着,便把小豆子叫来,低声交代了几句,又同周成换了便服,两个人带着郝大闲一路走到城外山神庙。
杨菁四下打量了一眼。
山神庙占地不小,可以想象当年也曾香火鼎盛。
小豆子选的埋伏之处实在不错,所在位置能将周围所有官道,小道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