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安静无比,众人似乎都在等待刘疏同回答。
思忖良久,刘疏同刚要出声拒绝,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按下拒接,但电话依旧锲而不舍打来。
那声音在偌大宽敞的会议室蔓延,气氛莫名有些焦灼。
“接吧,刘总,兴许是什么重要的事。”股东代表安之若素,神态自然坐在椅子上,仿佛对这通电话早有预料。
刘疏同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她目光扫视过在场所有人,最终停留在徐书月脸上,她此时的表情相比刚才,又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隐秘得意。
众人并不着急,就那么坐着,看刘疏同将手机按了又按。
徐书月在一旁像是看不下去般,提醒:“妈,您还是接了吧。”
刘疏同敛下面容,觑了徐书月一眼,旋即接通,按下外放。
“刘总,您好,我是恒信银行的总经理,我姓李。您先生生前曾将一份遗嘱存放在我行的保险柜内,您子女受托来取,但您先生的要求是必须您亲自在场,才可开启保险柜,您看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恒信银行VIP接待室。
霍燕华在沙发上坐立难安,刚做的新美甲已经被她扣出了残缺,她眼神不住地催促李经理,但李经理一脸为难,朝她小幅度摇头。
谭隆霆在一旁更是急不可耐,横眉倒竖着,瞪着李经理,恨不得将他手中的手机夺过来亲自说,但被一脸纠结的谭方楷拦了下来。
李经理嗯嗯两声了,便挂断了电话。
霍燕华忙不迭问:“怎么样,老太太怎么说?”
谭隆霆和谭方楷的视线朝李经理移去。
“她说她一会儿就过来。”李经理说完,便将空间留给几人,自己出去了。
谭隆霆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腿架上茶几晃荡,喜笑颜开:“还是我老婆有主意!要我说,老太太这个一言堂也坐得够久了,也该让我们这些子女享享福了吧。”
“可说呢,要不是妈一意孤行,城南那块地也不至于亏那么多钱,还有她设的那个什么家族信托基金,这不就是连累我们一起替她还钱吗?”
霍燕华看了眼自己坑坑洼洼的指甲,琢磨一会儿重新换过,她想起什么又问:“那块地有买家询价了吗?”
谭方楷也颇为关注地看向谭隆霆,谭隆霆环视了一圈周围,压低声音道:“正在找,股东大会那边还在商量,但书月说,遗嘱上约定的老太太股份占比只有27%,那块地她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但这事大哥和四弟那边都还不知道,你们可别说漏嘴。只要股东大会决议下来,我们抢先拿下城南那块地的代理权,到时候卖多少钱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谭隆霆得逞地笑。
谭方楷担忧:“但这样不合规定吧?”
霍燕华一记眼刀剜过去,扬手怒其不争地打了谭方楷一下:“你是不是傻,这事能让集团高层知道?你吃饱了撑的不成!”
谭方楷没再吭声。
安州。
在去往孟钊家的途中,方汀想了想,还是打算将谭隆霆私下卖地的事告知刘疏同。
这事可大可小,方汀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因此刘疏同要怎么处理,就不关她的事了。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独栋别墅前。
焦小仙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翘首以盼,一见方汀下车,便欣喜迎上去,无视一旁的亲儿子,一脸呷妮地将她往里带。
坐下聊了一阵天后,焦小仙心血来潮想让方汀试试她新学的手艺,说干就干,她当即就往西餐厨房里走。
方汀看着焦小仙格外自信的背影,略显迟疑:“她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