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他们之间称得上是陌生,他却什么也没说、没做。
时月愣愣转头,她被抱在他怀里,脸贴着温热的胸膛,他的胳膊还搭在她脖颈下,另一手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间。
多么熟悉又亲密的姿态。
他熟睡着,浅浅的呼吸吹动她的额发,时月看见他下巴上覆上的一层青色胡茬,看见他脖间喉结下的红色吻痕,肩膀上也有一道指甲划出的痕迹。
每一道痕迹的来源,都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动作始末。
为什么偏偏这次会记得?
她昨晚仗着的就是酒醒后全部都会忘记,才敢下定决心拉住他的手。
时月不懂,或许是这一次喝得太过用力,导致她反而清醒。
可是,她不想清醒。
无法否认,酒精带来的荒唐,令她身心愉悦。
时月拉开他的手,贺镇禹动了一下,眼皮欲睁不睁,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声说:“我去上个厕所。”
他迷迷糊糊嗯了声,手随意抓住她,也不管是哪里,捏了捏,随后放开。
时月起身,才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四处看了下,将他丢在床尾的浴袍拿过来穿上,下了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恍惚了一下,想起来这里是他的卧室,他带她来看的那天,说这是他们的卧室。
她走去侧边的隔间,是很大的衣帽间,随手拉开一道柜门,里面是成排的女士衣服,时月怔住,取下一件,是她的尺码。
下层抽屉拉开,也都是整整齐齐的内衣内裤,也是她的尺码。
她怔了怔,将浴袍脱下,换上新衣,去洗手间洗漱完,转身回到卧室,正打算出去,被子上搭着的一只绑着纱布的手吸引了她的视线。
时月走过去,盯着那抹纱布看了片刻,恍惚中记起昨晚他进入时她确实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但很快被他的亲吻带走了她的注意力,就什么都没注意到了。
原来那时候的声音是他打翻玻璃杯吗?
可为什么手会受伤?
记起后来他全程帮她清理,他们还在浴室里来了一次……他一点儿也不像手受了伤的样子。
时月掀起被子,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想起客厅的一片狼藉,转身就出了卧室。
楼下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尤为明显的一道女声,说着普通话:“……他还睡着哦?”
家政阿姨说是。
时月没忍住,从三楼栏杆往下看去。
竟然是陈思娜,手里抱着一件黑色西服外套。
她也大约明白那是谁的西服。
陈思娜唔了声,“禹哥平时不都起得很早么?”
也不等家政阿姨说话,她抱着外套在沙发上坐下,“想来也应该要起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吧。”
家政阿姨走过来,要去接那件外套,陈思娜不给,“没事,我等他醒来亲自给他。”
家政阿姨也没强求,又转去厨房做早餐了。
时月定定地看着楼下的女人,或许视线太强,陈思娜忽然抬起了头,和时月对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说:[红心][红心][红心]
第49章
大好晴天,阳光穿过窗帘,照在大床上。
贺镇禹被刺得睁开眼,抬起手挡在眼皮上,他不喜欢拉开窗帘就是这样的,可她很喜欢。
那次出差回来,别以为他没发现,她悄悄拉开了半山公馆卧室里那常年不开的窗帘。
想到她,贺镇禹倏地睁眼往身侧看去,被窝里没人,室内也没人,但手臂上的酸麻做不了假。
他收起胳膊动了动,漆黑的眸子里逐渐清明,没有任何情绪。
他起身,要找昨晚丢在床尾的浴袍,却没找见,索性光着身子下床,走进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