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来没来过这样嘈杂的机场,很多很多人,举目望去看不到人影。
贺镇禹眉头终于皱起,大步走在机场里,视线不放过每一个相似的背影,走了一段,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就要给申叔发讯息,然而申叔早已经把查到的航班信息发给他了,同时也给港航机场打过电话。
贺镇禹才放下手机就有机场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接他,都不用安检,直接带去了贵宾厅。
这里人相对就少了,很安静,因此当贺镇禹踏入时就越发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贺镇禹扫视过一圈,提步走进。
时月在感觉对面卡座上坐着的商务男忽然停止敲击键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她身后时,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那种毛刺刺的感觉从背脊上爬了起来。
有脚步声走近。
哪怕铺了地毯,可她就是听见了。
垂着的视线范围里忽然出现一双锃亮的英伦式牛津皮鞋,往上是挺括的西裤裤管,面料考究。
她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不用再往上看了,她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
他自个有私人飞机,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言而喻,因为来之前,她才将那份离婚协议书寄了过去。
没想到港城的闪送速度那么快,她都还没起飞呢。
傅承礼自然也看见他了,猛地站起来,挡在时月面前,下巴微抬,笔直地看向贺镇禹。
这是他们两个男人第一次对上,面色一个比一个冷。
像草原上相互对峙的两头野兽。
贺镇禹冷漠一瞥,狭长的黑眸如鹰隼般锐利,轻飘飘一句:“滚开。”
傅承礼怎么可能让,“贺先生,你在外边怎么玩儿都可以,但小月是我妹妹,我得带她回家,谁也拦不住。”
贺镇禹讥笑,“没有血缘关系不在同一个家门,算哪门子的妹妹?”
傅承礼眉头皱了皱,贺镇禹已经懒得理他,扭头看向时月,“老婆,你这是要跟你的好哥哥私奔吗?”
周围一圈人登时睁大了眼。
不管哪个圈子,同一爱好就是吃瓜。
时月被密密麻麻的视线看得脸颊通红,“我没有!我是去北城培训的!”
贺镇禹寡淡地笑了声,他现在根本就不相信她。
离婚协议寄给他,房子处理掉,她这是要永远离开港城,更甚至,是永远离开他。
他往前一步,要去拉她的手,傅承礼一把挡开,拉着时月往身后站去。
贺镇禹看了眼被挡开的胳膊,缓缓扭头,看向两人拉在一起的手,从看见离婚协议书开始强压的戾气彻底冲破枷锁,眉头倏地拧紧,五指握成拳,转身一拳砸了出去,傅承礼被打退两步,嘴边立马肿了起来,唇角溢出一丝血。
“承礼哥!”时月急忙扶住他踉跄的身体,眼看贺镇禹还要打过来,连忙张开手挡在傅承礼面前,“贺镇禹!”
她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在公众面前打人。
一点都不顾及面子。
这名字一出来,贵宾厅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最近占满财经新闻的男人吗?
贺镇禹骨节捏得咯吱脆响,鼻腔喷出热气,“贺时月,过来。”
时月吞了吞喉咙,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你,你不要打人……”
他冷冷说:“你过来,我就不打他。”
时月屏住呼吸,盯着贺镇禹看。
她别无选择,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脚步微挪。
“小月。”傅承礼一把拉住时月的手,“别过去,现在法治社会,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贺镇禹面色覆上一层寒意,上前一步,一把扣住时月的腰,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往他这边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