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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第十三场（第1页）

第十三场

“什……”海德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卡普雷可的办法是一头扎进全是魔兽的海里去砍魔兽，他一把揪住身边的桨手问道，“你们老大疯了吗！”

同样目睹了一切的桨手也说不出话来：“他的脑子是落在乌勒尔阁下那里了吧！”

太莽撞了，这根本不是想办法，是在送死！

海德暗骂一句，继续问道：“他水性怎么样？”

“很好，全舰队数一数二，”桨手飞快回答道，“战斗方面也不错，虽然没有骑士们那么强悍，但是打趴我们还是没问题的。”

听上去稍微乐观了点。

但是海德不熟悉大海，也不知道对人类来说不错的水性对于魔兽有什么用。

他咬牙，看向身边的桨手，刚才的一番对答中，这人条理清晰、胆子也大，值得他参考一下意见：“您觉得他能成功吗？”

桨手脸色青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和预想得一样。海德深吸一口气，现在船桨可能在海底被魔兽挡住，船只一点都移动不了；这片区域在他的防护魔法保护下暂时无恙，而且卡普雷可的行动虽然鲁莽，但确实能快速逃脱现在僵持的局面。

他看向身边的桨手，毫不客气道：“您能为你们老大去死吗？”

桨手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毫不迟疑地点头。

“好！请问您的名字？”海德端详着外衣上绣着的魔法阵，只斟酌片刻就撕下了一片覆盖多个魔法阵的布料，“诺阿通？好名字，您在阁下的舰队待了多久，对所有人都熟悉吗？”

“很好，”满意于听到的回答，海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现在要靠您去拯救你们那个蠢蛋上司了，您有信心吗？”

“找几个你们桨手中水性最好的人，要是擅长战斗就更好了，我要你们一起下去帮你们老大清除海底的魔兽，多少人交给你判断……”

海德边说边将手中的布料和一把魔石塞进诺阿通手里：“这是复合魔法阵，一旦启动就能触发防护、驱逐、稳定等多重功能，本来是我为了在西面海域用的最终救命手段……简单说就是能让你们在海下一时保命，有危险就捏碎魔石，一旦魔石消耗完就没用了，必须在此之前回来。”

他再四处张望了一下，指了指丢弃在角落的几捆绳索：“把那段绳索固定在船上和你们身上，免得被海水卷走。成功了就拉六下绳索，三下、停顿一会、再三下，我会让人把你们拉上来。您办得到吗？”

诺阿通郑重地再次点头。

“去吧，上面有我看着，”海德拍拍他的肩膀，朝着他露出温和又满怀信心的微笑，“等上来我请你们喝酒，让你们老大出钱。”

诺阿通哈哈大笑。然后他飞快小跑到三位桨手身边，简单交代了一下，几人便固定好绳索，同样手脚利索地跳下船。

海德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海面，防护魔法外的魔兽群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下来。他捏碎一块魔石，在旧防护罩消失之前，撑起了一道新的屏障。一头披着甲壳的魔兽猝不及防地撞击在了新展开的防护罩上，防护罩颤动了一下，完好无损。那头魔兽只能瞪着鲜红的小眼睛，死死看着海德。

海德冷笑一声。

海下传来震动，波浪起伏，从海底深处上浮的血色一点点染红了海面，不知道那是人是兽的血液。海德强迫自己不再分注意力给那完全看不清的海底，只叫来壮实的船员拉住那遥遥垂到海下的救命绳索，自己则专注守着那些绳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

士兵们已经击退了又一轮攻击的魔兽，甲板上的血又被覆盖了一遍，周围的桨手们都难以掩饰内心的焦急和担忧，只有海德静静看着那些绳索，等候着海下的消息。

几乎不可察觉的，其中一根绳索微微摇晃了三下。

海德站直了身体，周围的桨手们注意到他的举动，也凑上前。海德打发桨手们回到原位做好准备，又指挥士兵们保护好这边，等到绳索再次规律地摇晃了三下之后，甚至不用海德开口，一边的大汉们齐心协力拉起了绳索。

“一二一二，加快速度！”负责拉人上来的桨手们喊道。

握桨的桨手们已经感受到了船桨的松动，难掩兴奋之色。

拽上来的绳索堆积在拉绳人的脚边，与此同时，一只手攀到了船舷边缘，片刻后，卡普雷可借力跳上了船。他随手甩下还挂在身上的触须，那柔软的肢体犹自半死不活地蠕动着，那是在海下缠住船桨和袭击船员的魔兽的残肢。

卡普雷可一脚踩爆那条触须，口中尚喘着粗气，命令却已经脱口而出：“快划桨！”

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桨手们用尽全力划动船桨。

并不像之前仿佛被凝固在海面，船只顺利地向前驶去。

其余四位桨手也被同僚们拉了上来。

海德彻底松了口气，他草草打量了一下，几人都没有受到致命伤。受伤最严重的应该就是卡普雷可，他的肩膀和腿上都有几道深深的划痕，不过血已经止住，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活蹦乱跳的，一时半会决计没有大碍。

和海德对视时，卡普雷可还有心情得意地笑了笑。海德嘴角勾起，走上前朝卡普雷可不客气地说道：“太冲动了，我可没见过像您这么欠揍的幸存者。”

“什么话！”卡普雷可撇撇嘴，对于身上的伤像是勋章一样骄傲，“没有我哪能那么快逃出来！”

“我会一五一十向乌勒尔阁下汇报您的壮举的，祈祷之后他不会给您增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