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端着熬好的药走来石室外,大声喊几句:“莫愁,药熬好了——”
李莫愁收敛内力走出石室,从孙婆婆手中接过药碗,“辛苦了婆婆。”
孙婆婆笑了笑,视线越过李莫愁瞥见躺在寒玉床的苏轻韵,“婆婆不辛苦,你快给苏姑娘端进去喝吧。”
李莫愁不再多言,端起药碗走回。孙婆婆送了药,左右无事,便又想起她流落在全真教的“亲外孙”,于是大半夜烤了几个红薯出去投喂。
待室中再无旁人,李莫愁托着苏轻韵坐起半倚在自己身上,一手托了药对上苏轻韵的唇,“师姐,喝药。”
药汁在苏轻韵口中走了一圈又流出,李莫愁无奈放下碗伸手拭去,“师姐你可真叫人不省心。”
李莫愁手指捏起苏轻韵下巴,将药灌下后托住她下巴,不让药汁流出。
好容易将药喂完,李莫愁在苏轻韵身后盘腿坐下,双手抵在她后背,体内真气运转,缓缓自掌心传递给苏轻韵。
李莫愁一边分出精力指挥自己的真气抵挡侵袭而上的千年寒气,一边指挥着进入苏轻韵体内的真气沿着苏轻韵破碎的经脉走动。
试图用真气搭桥,点亮易筋锻骨法的运转路径。
过程艰难,李莫愁额间汗珠不断滑落。
……
“师姐,你会嫁人吗?”
“傻瓜。”苏轻韵挖着草药,头也没抬,“你知道什么是嫁人吗?”
幼小的李莫愁面庞稚嫩,眼中有苏轻韵看不懂的执拗。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赌气似的放下背着的药篓,三两步小跑到苏轻韵身前,仰着头看着苏轻韵——此时的她尚不及苏轻韵高。
“师姐,我懂。我懂什么是嫁人!”
苏轻韵转过身,分明是笑着的,可脸上的苍白色太过显眼吓人,遮住了那满眼的温柔宠溺。
“莫愁你说,什么是嫁人?”她柔柔的问着,忽然掏出手帕捂嘴咳嗽,脸色更加苍白。
小李莫愁慌了神,伸手去扶她,“师姐,今日的药你喝了吗?”
苏轻韵略歉疚的摇摇头,“前些日子喝了娘抓的药,已觉大好。今早又精力十足,我便想晚些再喝……”
说罢,苏轻韵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收了手帕去牵李莫愁的手。彼时的小李莫愁尚且年幼,手掌怎么也覆不满苏轻韵柔弱又纤细的手。
苏轻韵晃动掌心小巧的手腕,“好莫愁,不要告诉我娘。”
小李莫愁眼神定定落在苏轻韵脸上,半晌她才下定决心似的反牵起苏轻韵,语气强硬,“师姐,我不告诉师父。但是你现在跟我回去喝药。”
苏轻韵挣扎一下,没挣脱,便由她牵着。
……
李莫愁猛的睁眼,方才那些画面是什么?为何如此清晰?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她狐疑的收了内力,苏轻韵体内破碎的经脉方才借着她真气开路,勉强运转了一遍易筋换骨功法。
如今她收回内力,苏轻韵体内临时的桥再次断开,只是速度慢了些许。
有效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