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我似乎都能看见,那温热的眼膜与阴湿的空气相接处,是隐隐蒸腾起的热气。
一股股的,并不明显,但也依旧在在空中袅袅上升。
这。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兀的,我想起了自己做的第一个梦,那个被王翠花打醒的梦。
那梦里,门口远处的田地里,好像也都是这样的白烟,袅袅升起……
大约是眼睛实在是太大,又为了保证能看到我,
于是两个黑眼珠变成了对眼,想要把我的上半身印在里面。
就像是两面相对的凸面镜,
但那湿漉漉的反光,以及聚焦其中的深色眼瞳,
又无一不在告诉我,这就是生的的事实。
“姐,我在这。”
不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久久的,我甚是都找不到发源地。
原来弟弟就在这里,并且很有可能一直都在,只是前几次都不显现罢了。
“什么事?”我定了定神,问道。
对方见我没有什么表情,也是顿了顿才说道。
“姐,别太过了,李建德的路还没走完呢。”
说罢,又是冲天的水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转头,几乎是冲天的喷泉,直冲月亮。
淅淅沥沥的像是一场小雨,不断的水花从院子中的大瓮处和井口处喷溅而出,附近的土地都被打的湿漉漉的。
肉团们也在我脚下蜷缩着,惊恐的“看”着院子里的景象。
我将她们一个个的拾起,再一个个的搬运到安全的堂屋门后。
两个眼珠子看了,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任由我这样做着。
大瓮的水几乎已经被排尽,只有井口的依旧在继续,
从一开始的四处喷射到现在汇成了一条弯弯的小溪,沿着院中的土路,不断的朝门外的田里汪去。
至于那几个小的肉团,明明很容易被水带走,
但即使躲在门槛后,也依旧不忘探出身子,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好一阵过后,所有的水都好似已经被排尽。
一双白生生的树枝就这样,直直的从里面生了出来,
只是看着好像有点秃秃的。
好像不是树。
是两双手。
巨大的几乎和井口一样粗壮的胳膊。
一只弯折回原地,将水怎么都淋不醒的李建德提溜起来,
直接就往远处的田地举着远去,另一只则先一步跨过大门。
瞧着。
好像在远处的土地上刨了个坑,就这样直接把李建德。
埋了进去。
两只手,一个刨一个扔,一个挖一个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