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附近的墙上,他们还看到了捉拿这些劫匪的悬赏令。
其中那个刀疤脸画的颇具神韵。
……
听说附近山上的劫匪被抓,朔川县令大喜,匆忙从后衙出来:“当真?我发了悬赏告示这么久,竟然真有人给抓到了!”
一见到地上被绑的劫匪们面容后,县令更喜,直接命人将绑匪用锁链绑了,确保他们逃脱不得。
随后才又转头询问:“不知是何方义士所为?”
陈孟辉上前,抱拳行礼:“李大人,小民一家老小途经药王山,不料遇上了劫匪,多亏这位义士路过,及时相助……”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县衙的光线有些黯淡。李县令紧盯着沈霁,微微眯了眯眼睛,有点不敢确定的样子:“鹤鸣?你是鹤鸣?!鹤鸣,是我,李文锋啊。”
沈霁打量他两眼,眉宇松懈下来:“原来是李兄。数年不见,没想到李兄在此地为官。”
“说来话长。”李文锋更惊,“倒是鹤鸣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沈霁也回一句:“说来话长。”
苏枕月眨了眨眼睛,不是押送劫匪来县衙吗?怎么还有这样的进展?
平安低声解释:“苏姑娘,这位李大人和我们公子是同乡,早年拜在同一位先生门下。”
“原来如此。”苏枕月点一点头,心想,这可真是太巧了。
一直以来,“他乡遇故知”都是一件难得的喜事。何况这位“故知”还帮了自己的大忙。
李文锋异常兴奋,命人暂将劫匪押入大牢,让陈孟辉先回家,随时等候传唤。而他则又极力请沈霁等人到后衙叙话。
沈霁客气婉拒:“太晚了,就不叨扰了。我们还得赶路。”
“什么叨扰不叨扰?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天晚了就在我这里住一夜,赶什么路?都什么时候还赶路?听我的,明日再走。”
沈霁不答,只偏头看向苏枕月。
苏枕月会意,点一点头。将心比心,她若在异乡遇见朋友,也想多聊一会儿的。
而且,她相信沈霁,也相信他的交友。
沈霁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李兄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确实同李文锋交情不浅,但一则怕借宿麻烦人,二则恐眠眠怕生。如今见她不反对,那在此盘桓一宿,也未尝不可。
这么多年,沈霁一直记得母亲去世时,李文锋雪夜吊唁之谊。
当时李文锋才十七八岁,本是安慰他,可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先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也是个赤诚之人。
……
县衙后宅里,李文锋颇为不解:“鹤鸣不是刚被点了新科状元吗?怎么会来这里?”
他暗暗猜想,难道是家中有事?可也不对啊,沈霁的父母皆已亡故,无需再丁忧。而且就算回老家,也不经过这里。
沈霁放下茶盏:“李兄有所不知,我在琼林宴上出了点事,被派到安乐县做县令。”
“啊?什么?你?新科状元做县令?”李文锋瞠目结舌。
他长沈霁数岁,于三年前参加会试,仅得了个同进士出身,这才来到了朔川县。而沈霁,新科状元,竟被派去更偏远的安乐县吗?
沈霁略一颔首:“是的。”
李文锋不可置信,又惋惜不已:“怎么可能?这……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段时日,沈霁也在细细回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合琼林宴那天的种种异常,他隐约感觉,他不像是因为拒婚公主得罪皇帝,更像是被太子做了局。
可是,有一件事,沈霁始终想不明白:在琼林宴之前,他仅仅只见过太子两次,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那位储君?
不过尽管心里有种种猜测,但此刻李文锋询问缘由,沈霁也只简单答一句:“可能我言语不当。”
李文锋重重叹一口气,愈发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