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霁风默了默,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做的决定:“你若是愿意,以后可以住在本将军的帐内。”?
宋铮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一动不动,好半晌才转动一下眼珠子。
而后,一扭头疯跑出营帐,跟火烧屁股似的。
霍霁风的脸色随着消失的马儿一点点往下沉。
让你住帐里你还不乐意?
老子的营帐不比你的马厩单间舒服?
某人不自觉沉下脸色,从架子上抽出本兵书,粗鲁地翻看两页后塞回去,正想去校场找人比划比划时,又有马蹄声“哒哒哒”传来。
掀开帘子,只见马儿驮着被子回来了,走到帐内的空地上撅屁股跳两下,被子滑落,然后叼住被子拖到霍霁风的床边。
主打一个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铺好被子,宋铮看了眼霍霁风,这才去找夏戎。
霍霁风挑挑眉梢,也大步走出营帐往校场去,不怒自威的面容中藏着一抹莫名的好心情。
他心情好的表现就是一人单挑二十名士兵,把他们集体掀翻了都没斥责他们是软脚虾,甚至还鼓励士兵们勤加练习,有朝一日,一定能超越他。
于是练了他们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一遍
最后全部抬进医疗营,脖子以下全部涂上跌打损伤药酒。
士兵们:信了大将军的邪。
晚上。
阿冬捧着草料站在空荡荡的马厩单间外。
呼,夜晚的凉风从背后刮过。
今日军营里有传言,乌云住进了中军帐,他还不信,看来是真的。
“见过有能耐的马,没见过这么有能耐的前无古马后无来者”
阿冬默默念着,一边挑选出最嫩的苜蓿草尖,带上煮好的蛋乳杂粮糊送往大将军帐里,到底也是他每天陪着伺候的马儿,乌云这么亲大将军,他心里还有点小小小小的嫉妒。
戌时过后,各个营帐齐齐熄灯,就寝时间杜绝喧哗,军营安静了。
今日霍霁风亲自巡查营房,回自己帐之前顺手取了一坛米酒。
这会儿宋铮还没睡,又在看书,听见动静便假装是自己在玩耍,将地上的书籍拱来拱去。
霍霁风看向他,不做声,兀自坐下喝起酒来。
直到坛子里的酒只剩下最后半碗,他道:“乌云,你可要陪我喝一杯?”
“我不愿意。”
宋铮不紧不慢晃动脑袋,两只耳朵往后压再前摇,没有做出立马过来的动作,就是对酒不感兴趣,昨晚在山寨尝过,他觉得不好喝。
霍霁风诱惑他:“我军中的米酒,是春娘亲手酿的,她家里有祖传的手艺,比外头卖的强上好几倍,不尝尝可惜了。”
宋铮想起来,春娘就是老张的媳妇儿,帮着后勤杂役做活儿的随军妇人。
他往前凑凑。
嗅嗅。
闻着清冽甘醇,好像是比昨天的酒好。
“尝一两口,不打紧,”霍霁风说。
于是宋铮舔了两口,霍霁风真只让他舔两口,想尝第三口时碗就被拿走了。
霍霁风拍拍他低下的脑袋,顺着鬃毛抚摸:“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宋铮也确实累了,尾巴一甩,回到他铺被子的地方躺下,作为一匹马,能住在大将军的营帐已是破天荒的事情,没想过要霸占床位,况且对一匹马来说,床也有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