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的表情很犹豫。
霍霁风又知道了,成精了比当马儿还挑食,草料都不愿意吃了。
“还有果子,”拨开鲜嫩的小青草,底下压着三个野果,霍霁风擦拭干净放入宋铮手里,“等入了云州城,我再给你买些好吃的。”
宋铮问:“你身上有银两吗?”
他扒霍霁风衣服时可没见到有钱袋子,没银两怎么买吃的?
霍霁风道:“不用担心,我能黑吃黑。”
宋铮:“”
农夫瑟瑟发抖:“大大大大侠,你们赶快上车,我这就马不停蹄送你们进城。”
进了城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千万别来嚯嚯我!
霍霁风上车。宋铮吃着野果,红绿相见的果实酸酸甜甜,很适口。
身旁人的余光落在宋铮手上。
那手的手指很长很细,天生不是干活儿的手,瞧了会儿,霍霁风发现宋铮破皮的指尖,想到那止血药三七,心脏如被蜜蜂蛰,真真心疼。
霍大将军的视线很强烈,宋铮移动目光向他瞟去,一个野果递给他:“你吃吗?”
“我不饿,你吃,”霍霁风说。
宋铮默默收回。
板车在路上很颠簸,宋铮坐了一个时辰就开始难受,浑身的骨头随着颠簸的板车咚咚咚地震动,震得脑子嗡嗡响,最后昏昏沉沉靠着霍霁风肩膀睡了一觉,醒来时刚好入城。
“二位,云州城已经到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农夫驾着板车速速逃走。
宋铮想说句谢谢都来不及。
云州城在大澜的地图上属于西北地界,地方并不富饶,但相比更靠近边关的永和镇,这里百姓的生活更好些,所以逃入云州的流民也多。大多流民被赶至城外,少数漏网之鱼在城内游荡,百姓们见怪不怪。
怪的是今儿见到的两人,一个气宇轩昂,丰神俊朗,却只穿中衣与下裤,一个目若朗星,气质如日月入怀,却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披头散发。
路过的百姓无不心说一句,虽然但是,癫人。
宋铮硬着头皮跟霍霁风走,这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阿铮,”霍霁风停下脚步,“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宋铮顺着霍霁风注视的方向看去。
那儿有一处卖首饰的摊位,一个吃得满面红光、身材发福,着锦衣华服的富家少爷正在摊位前调戏良家妇女,却不知道自己的钱袋子被路过的毛贼顺走了,霍霁风的目标就是毛贼。
毛贼顺了钱袋子钻入小巷,还没看看有多少银两呢,脖颈上挨了一手刀,昏死过去。
霍霁风的黑吃黑是一句话没有。
这边,宋铮见女子被纠缠,想上去解围,心里也有了主意。
他常年身体弱,家里用过很多方法治,其中一种就是中医调理,穴位按压。他曾与老中医聊天时了解了不少人体穴位,知道从哪里按压臂丛神经,可以使上臂酸麻无力。
所以他能借口面相看诊,对其下药,诓骗这位富少爷马上去医馆,替女子暂时解决麻烦。
宋铮走上前,还没靠近他们,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颗小石子砸中富家少爷的眼睛。
“啊啊啊——”
富家少爷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血从捂眼的指缝里面不停钻出来,他愤怒朝周围大喊:“谁呀!谁他娘的用石头砸我,啊啊”
怕被牵连,经过的百姓纷纷躲远,宋铮也随路人往街边靠,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三名家丁团团围住他们家少爷,脑袋转来转去也没见可疑的人,于是在富家少爷的骂骂咧咧中,一行人匆忙赶往医馆。
这时,霍霁风出来了。
宋铮将双手揣进袖子里:“。”
嗯,简单粗暴,但殊途同归。
两人也找了家医馆,宋铮还是那套说辞,他与大哥遭遇抢劫,还受流寇所伤逃进城来。大夫不疑有他,立即取来干净的棉布、清创消毒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