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切后,采昭子镇定走进随意一家药铺,开了些治气血的药,又跟掌柜讲自己最近频频惊梦,开些安睡的草药,包在其他里面。
回到客栈,采臣子热烈问他聊得如何,见人提着药包心疼坏了,又一顿嘘寒问暖。
采昭子的心颤了一下,盯着采臣子切切的瞳孔,按下纷杂思绪。
就是一段孽缘,早断早干净。
这些天采臣子陪他逛东逛西,在周围弯弯绕绕。跟他讲江南风土水气,又去了趟苏州本家。他说举家而徙时他也有了些记忆,家里人说他很是喜欢这里,无论食肆还是气候。这里温润,又适合平抚他燥热的体气。就真的像亲密时的燕侣,兴奋地把有关自己的一切剖白给爱人听。
听得采昭子伤怀,为什么这些曾经他那么想知晓的事情,有关采臣子的事情,要在他走之前告诉他,真不如不知,空悲切。
“小昭还没来过这里吧。”
采臣子笑意吟吟把采昭子引进祠堂。采氏宗祠落阔气派,青灰瓦重沓平展在水桥边,朱漆大门启扉,梁柱上金彩熠熠,院炉中香火杳杳。正殿是层叠牌位,林立如织。
采家香火源远延绵,分出不知几脉,笼在这些牌立下,只是远远望着就让人肃敬。
采昭子望了眼殿中沉暗光景,心中不自觉压抑。欲要迈入,被身旁人拉了回去。
采臣子伸出手:“能不能拉着我?”
“这个地方,你不要闹了。”采昭子有些怄火。
“拉着嘛~”采臣子伸向他衣袖下的垂腕,扣起来。
“你别闹——”
“列祖列宗都看着呢,不可大声喧哗。”采臣子反到正起神色,教育起他。采昭子心有不怿,却也作罢。
他跟着采臣子慢步而进,到了正中央二人跪拜后,采臣子不知从哪端出两盅酒。
这酒看着就烈,采昭子有些抗拒。
采臣子悄声道:“喝了,这是礼程。喝一口也好。”
“你怎么不喝?”
“我,我想跟你一起喝。”
采臣子面色如常。采昭子权当他在耍嘴,仰起头喝了一口,辛辣苦酒呛得他要流眼泪,喉咙烧了起来,小腹不受控地翻滚。
采臣子也没喝完,他拿起二人余酒在牌位面前肃穆,恭敬地浇进位前香灰中。
祭祖还要这些次序么,采昭子看着怪异,不过刚出殿他的胃水就开始不停上返,竭尽全力能将将压下,剩下的无暇顾及了。
采臣子扶着给人顺背,心中悠然自在。执手入祠,共饮合欢,最后撒酒以鉴。这便是祠前嫁娶,列祖列宗可都见证了。
这么说,祖宗之制已经遵从,剩下来就等人回心转意。
趁人还没反应过来,采臣子自然拉过采昭子的手,被哪处寒凉硌了一下。
盯着那枚素戒,采臣子说不上来地膈应。
“这儿的上好翡翠多,咱们换一个好的?”
采昭子抽回手:“不要,我就喜欢这个。”
“我知道这是儿时给你求婚的钏戒,不过咱们都大了,这是不是该也换一换,我再正式求一次?”
采昭子眼中波涛翻涌,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我没忘。”
“你,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在我下定决心之后,再向我展现你曾经有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