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拉长地上人影,冰鉴散发出丝丝凉意。
宛翎瑶这会儿已叫水沐浴过了,一头青丝湿漉漉垂在脑后,忽然想到什么,她拿出不久前那张字条。
“处理掉吧。”
以免留着哪日被人看到,增添什么麻烦事。
“是。”
云竹接过而后走到烛火旁,任由橘色火苗窜起点燃,随后扔进盆中看着其逐渐燃成灰烬。
拿过一条干净柔软帕子,云竹俯身为宛翎瑶绞着湿漉漉长发,铜镜中倒映出梳妆台前端坐着的少女,她一张娇俏面容卸去妆容素净瓷白。
垂首敛眉,云竹低声禀报着。
“姑夫人一家确实是随太子一同回来,奴婢打探过了,太子今日回来后便进宫了,想来是禀报赈灾情况。”
宛翎瑶半张面容被黑暗所笼罩,有些看不真切,她点头表示了解,面无表情询问。
“定北侯府,近日可有什么异样?”
“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自那天后,也没人再靠近过。”
“嗯。”
看着镜中人,宛翎瑶不禁陷入沉思,柳眉苦恼蹙起,母亲手札上所写之物到底藏在了哪里?又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她有预感,这些一日不解开,便一日无法查清真相。
“云竹,你明日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母亲生前之物。”
“奴婢晓得了。”
门外一阵轻盈脚步声响起,覃明瑜人未到声先到。
“娮娮姐,你怎回来如此早?”
话音落下,她自外间走了进来,嘴上喋喋不休,“我用的多了也撑的厉害,和明惠一起去后花园走走,觉得好些了这才回来。”
宛翎瑶笑看着她,琥珀色眸中溢满了温柔,“晚上别吃太多当心积食,我有些困倦便先回来了。”
哪怕年纪小,活泼好动,可到底是那么久的舟车劳顿,回来后又到处走走没怎么歇息,这会儿覃明瑜也觉得有些乏累了。
她掩唇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泪花。
“娮娮姐,那我也去沐浴,一会儿咱们便歇下吧。”
“好。”
叫水后,覃明瑜去了里间沐浴,云竹安静的绞着发。
一时寂静下来,主仆二人心有灵犀的,谁也没在继续不久前的话题。
夜凉如水,蝉鸣阵阵。
待到覃明瑜收拾妥当后,宛翎瑶早已借着烛火看起话本了,她一身杏色单薄寝衣,露出精致白皙锁骨,身型纤瘦却玲珑有致。
常听人道,灯下最好看美人。
这句话覃明瑜今日算是了然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身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旋即挂上灿烂笑脸行至塌边。
“娮娮姐,我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她只是在塌边就能闻到一阵清冷香气,姐姐生的这般好看,定是香香软软的,断不像覃延礼那臭小子。
这大热天的,人黑了不少便罢了,还到处乱窜整日都脏兮兮的。
莫名觉得她神色有些怪异,宛翎瑶不明所以将话本收了起来,这等闲书可不能让小孩看到。
“我睡外面吧。”
“好。”
脆生生应下,覃明瑜当即脱了鞋上塌。
直至躺下宛翎瑶这才知怪异之处在哪里,肩头靠上了一个脑袋,腰身被两条细胳膊搂住,小姑娘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恨不能埋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