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前的车似乎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地撞上来,阙烬兰和谢邑没有退让,两人几乎在轰鸣声达到顶点的同一刻,动了。
谢邑没有在车辆冲至面前咫尺的瞬间,足尖踏地,身形骤然拔高,在滞空的那一秒,借着前冲的惯性,鞋底险险擦过引擎盖,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为凌厉的弧线,精准地落向驾驶座一侧。
阙烬兰从玻璃上瞥了谢邑的眼神,那是一种区别于看向自己的柔和,那双眼眸在急速中冷静得可怕,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一般。
只一眼,她便在谢邑腾空的刹那矮身俯冲,将身体压到极低,几乎要与地面平行,就在车头即将撞上她的前一秒,她以惊人的核心力量侧身拧转。
不是躲避,而是借势。
修长的腿扫向飞速旋转的前轮,在踹上的同时,车身猛地一沉,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顿挫声,速度被这精巧的一击生生打乱。
车上的易拙愣愣地被脆裂的驾驶舱玻璃糊了一脸,还没等他吃痛喊叫,脖前就被一道抓力狠狠擒制住,对上谢邑毫无感情的双眸,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边的复制人形闺蜜也早就没了电量,帮不到他一丝忙。
不是走了吗。。。。。。?
只是障眼法啊。
远古人类要是只会钻木取火,嘴里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就好了。
这是易拙昏迷前最后一秒的想法。
还好清晨时分国道上没什么人,在二人决定出动时也申请了道路管辖,此刻联系好了拖车打扫现场,阙烬兰便和谢邑将易拙给注射好镇定剂扣押好上了督察办准备的用车之上。终日劳累此刻在摇摇晃晃地车行上化作了连绵的睡意,阙烬兰靠在谢邑的肩膀上,睡梦中额角抵着的□□好像被换成了软垫,让她睡得更加深沉。
不知过去了多久,阙烬兰的眼皮沉重得黏连在一起,费力地掀开一道缝隙,视线里是模糊晃动的光影,五感随着清醒渐渐苏醒,她很快闻到了一股腐朽粘稠的臭味。
身边的谢邑早已不见踪影,他们这是又被作局了?
易拙被控制住了,那就是来接他们的车出了问题。。。。。。
看来这穿越时空来扩散毒瘤计划的人数还真不少,他们凭借着各种手段已经是可以只手遮天的存在。
阙烬兰能感受到体力渐渐恢复,但她依旧是装着昏迷不醒的模样,就在这时,上方出现了一个男声,因空旷的地方而显得格外空灵,回声四散。
“总领,我敢保证,变种计划绝对能让我国国民素质得到一个大阶梯的飞跃。”
男人声音沉稳,似万事尽在手中的胸有成竹。
这是在游说他们同意计划的实施吧?
“调查署已经做好了相关调查,署长特地派我来给各位看变种实验的可行性以及成功率。”随着密封袋被拆开,易拙将资料双手分发给在座的所有人。
“以及,我还准备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各位请看。”
男人的话音刚落,阙烬兰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汇聚了数十道视线。
活生生的例子原来指的是自己,那么这些臭味的来源。。。。。。
“阙烬兰,大家都是以演员而熟知她。但是,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凤鸣山的山雀一族,我们自孕育她的母体开始,悉心培育了一个区别于所有山雀的物种,加强了该活体的恢复能力、应变能力、机动能力等。”
随着他说完,阙烬兰身边的铁链也系数被人取下,只是那铁链困住的并不是她,而是浑身散发着腥臭的怪物。
“不必装睡了,阙烬兰,我给你的昏睡剂剂量严格把控,你早就醒了。”
台上的男人慢悠悠地开口,她也索性睁开双眼越过层层高楼看向策划着一切的人。
果然如此。
陆子修。
难怪他的计划只是给陆奕控制住了行动能力,而不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取而代之。因为他的祖先就是陆奕,但这么说来。。。
谢邑岂不是他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不过想来陆子修还不知道这一茬,否则他怎么敢把自己当个活体标本在这里表演的?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也是他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吧?
阙烬兰所在的是整个大楼的底层,周身暗不见光,只能从百米中空之上的天井窥见些许光亮。
这是一栋废弃的烂尾楼。
楼体只剩下嶙峋的骨架,一层又一层的楼板,以粗糙的水泥叠加上去,在昏暗的光线下,形成一圈圈向中心收缩的方形套环。
陆子修口中的总领及其身边的官员都站在四楼向阙烬兰投下打量的目光,而在她身边的,只有从铁链中获得了自由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