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聊天的约定。”沈濯在冬青后背上轻轻一拍,“只管去就是。”
“好嘞。”
晏朝各座城镇的官邸都有制式,刺史府大致位置冬青心中有数,当即办事去了。
这边夏竹也点好要带去客栈的箱子,“小姐,都收拾好了。”
楚葳蕤自然地挽了沈濯的手,“走着!”
火红铁铺依然红火,盛夏已至,楚葳蕤在店门口被热气灼得不敢踏近一步。
赵掌柜将客人送至门口,这才拱手向楚沈二人见礼。
楚葳蕤回了半礼,“盛夏时节,单子又这么多,赵掌柜和各位伙计都辛苦了。”
“小姐哪儿的话,咱们并不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嘛。”
楚葳蕤打了个手势,秋实拖过来两口箱子,放在铁铺里。
“大的这口箱子,装的是渝州铁铺的张掌柜拖我带给您的竹席。”
赵掌柜捋着胡子朗声大笑,“老张总是这么客气。蜀南盛产竹子,隔几年他就会给我们店送些来。有劳小姐帮忙带来了。”
楚葳蕤和他客气了几个来回,指着另一口箱子,“这口小的箱子是我从渝州带的特产,烦请赵掌柜给伙计们都分一分。”
赵掌柜还没来得及反应,秋实打开了小巷子。
沈濯指着特产上的银锭,“这趟路过江夏多有叨扰,这是小姐给各位的谢礼。”
赵掌柜笑得比收凉席时更为恳切。
从金陵至渝州再到长安这一路,所有楚家商路的“据点”,楚葳蕤都在自己心中进行了打分,再根据分数高低发“奖金”。
不知道送什么做礼物的时候,送钱总是没错的。
回到客栈,刚收拾好,冬青便回来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么顺利。
“贺大人回话,明日酉时在府中设宴,您可携夫人……也就是咱家小姐同去。”
沈濯手还握着楚葳蕤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笑得满足,“自然是要同去的。”
冬青:……我只是传话,谁问你了?
五月的最后一天,沈濯携楚葳蕤拜访鄂州刺史贺简之。
贺简之家眷都在京中,也正因此休沐时好与人共饮,这才偶然间认识了郭员外。
郭员外对刺史的青眼自然求之不得,更加主动结交,而在深入了解中,贺简之得发觉,郭员外酷爱收藏古董,但他购买古董的银两,却不知从何而来。
沈濯:“是那批安北军中根本不曾见过,朝廷调查数月也未曾找到的军饷!”
贺简之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户部连同安北军中的奸细做假账,一来二去,便多出几百万两军饷说不清去处。谢党喉舌便弹劾沈修安贪墨军饷。
恰逢之前一场战役晏军战败,那便更有的说了,可以怀疑沈修安通敌。
毕竟数百万两雪花银不翼而飞,如果晏朝境内找不到,或许是转移到突厥境内了呢?
沈濯手紧握成拳,楚葳蕤的手覆住他的。
贺简之看着沈濯猩红的眼,一边心疼一边点破猜测:“如今看,他们一早便暗中把银两转移到江夏,或者还有其他地方。”
手段并不高明,但查案子的人和栽赃的人是一丘之貉,又怎么可能查得出。
“可恨,当时他们还说,若我父亲交出贪墨的银两,便饶了沈氏一族的性命。”
当时也有一些沈修安的同僚,在各地帮忙寻找被藏匿的官银,可最终,沈氏一族人的命,便随着银两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