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却在这时停下,外边的车夫叫喊道,“二位大人,江府到了。”
“……”裴南泽舌尖抵着后槽牙,不爽地啧了声,扬声道:“知道了。”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裴南泽一眼就瞄见在附近蹲点的话本探子,还真是有毅力啊。
当着他们的面,大摇大摆跟着进了江府。
“唉唉唉,看到了吗。”一个探子拿着石墨捣着旁边人:“刚刚江大人好像耳骨都是红的。”
“何止啊,咱们蹲了这么久,你何时见过大人衣衫凌乱,一副被滋——”
探子摇头赞叹:“还是你会说,这个月的销量有保证了。”
“那还用说……”
江知眠几乎是逃也似的进的大门,也许太过紧张,脚下一绊,朝前栽去。
下一刻便被裴南泽拦腰搂住,侧耳冲他低语:“小心着些。”
他意思是说这样就绊不到了,可这引人浮想联翩的淫词浪句,立刻让那些探子大吃一惊。
莫不是……
一群人目光快速下移,裴南泽侧身恰巧挡住,这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另一种意思的承认!
江知眠狠狠剜了他一眼,快步没入府中。
“大人!”几乎是刚进府,江侥便赶过来。
江知眠:“何事?”
江侥:“出事了大人,你不在这些天朝中许多武将被陛下召见会京,包括驻守西部蛮夷还有南部丘陵地带的金裕王和城阳王。”
“什么时候的事?”江知眠皱眉,边关并无动乱,为何此时召藩王回京,他看向一旁裴南泽。
“半个月前。”江侥说道:“此事隐秘,一直到前两日两位藩王进京陛下才上朝说了此事。对了北漠王子一个礼拜前便离开了。”
裴南泽也皱着眉,努力回想了一下春宴前后动向,肯定道:“这事,我也不知道。”
藩王回京,若他一早知道肯定会有所准备,不可能裴家到现在也没个人知会,“难怪让商泽晏同我们一起去啊,泽晏可能知道此事,只是没有动作,便将泽晏丢出去,以防破坏他的计划啊。”
江侥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这说的是谁。
裴南泽袖中手掌不断收紧,冷峻的脸上笑意渐渐淡去,眼底杀意四起。
撕下玩笑的皮相,站在了生人勿近的姿态,令人脊骨发冷。
江侥看得一僵,脚步朝后扯。
“藩王归京。”他拉长声音说道:“这是存了瓦解我裴家兵权的心思啊。”
世人困他以樊笼,责任、家族、舆论……
江知眠说的不错,世人不想他死,因为他是那把锁住平衡的锁。
没了他,边关会乱;术师会失了支柱;六道裂隙会碎裂……
就连皇帝,此时也要来插上一脚,为了那不知真假的愧疚,召藩王回京,分散裴家兵权,就为了将他困在京城。
“江知眠。”
“我在。”
裴南泽怔愣站在那里,连对方什么时候走到面前,牵起自己的手都没有发觉。
“江知眠。”
他有好多话想说,可开口好像就忘记了,只知道一遍遍重复着‘江知眠’。
索性,他不开口,对方也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