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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后过了一周。被撞的初中男生虽然头皮裂伤、左手骨折,伤势并不轻,但还好没有性命之忧。据说,这名正在念初三的男孩隶属于学校羽毛球队,正以参加县大赛为目标努力练习,但这个梦想如今已无法实现。节枝去探病时,他显得非常沮丧。尽管怎么道歉都不够,节枝也只能不停说对不起。
相反,作为驾驶员的信代和男孩的父母大吵了一架。信代不承认自己有疏失,主张“是你们的儿子冲出来的”。关于这点,警察要求同乘的节枝和浩子说明情况。节枝她们跟警察说,由于当时没有看前方,所以不知道正确的情形。节枝没有说谎,她真的不知道。不过,她也没有将信代视线看向后方的事说出来。
另外,警察并没有第三名同乘者久间的证词。因为当救护车抵达时,久间不在现场。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就像神隐般消失了。
自从那天以后,节枝她们便没有再见过久间。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啊?”
工作结束后,浩子在更衣室说道。那孩子指的当然是久间。
昨天,节枝和浩子前往派久间来面包厂的派遣公司说明情况,请公司告诉她们久间的住址。原以为这是个人资料可能会遭到拒绝,负责人却轻而易举地告知了她们。据说,这名负责人也正在头疼联络不到久间。
不过,那个地址和过去节枝她们去接久间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此外,那里也不是他家。节枝和浩子前往地址处拜访时,出来的是与久间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是有什么苦衷吗……”
恐怕就是这样吧。伪造住址是很不得了的行为。节枝和浩子是担心久间才来他家的,原本只是这样而已,然而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这令她们感到十分迷惘。
或许,连久间道慧这个名字也是假名吧。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不过,我觉得他一定不是个坏孩子。”先换好衣服的浩子说,“车祸时,看着那孩子拼命照顾伤员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好丢脸,只是一直害怕不安,什么都做不了。”
“这点我也是。”
当时,节枝真的六神无主。不过,即使处在那样的状况中,依然有些许自保的想法。节枝的脑袋里有一个角落在思考,这场车祸会连累自己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警察有没有在找他。”
“很难说。他们连那间派遣公司都没联络的话,大概没有在找吧。”
据说,警察没有接触派遣公司的人。意思就是,他们认为从现场消失的久间并不重要吧。警察可能觉得车祸没有造成死亡,又已经取得三名共乘者中两名的证词,没什么问题,再加上双方已经和解了。
“信代会就这样不做了吗?”
自从车祸以来,面包厂也看不到信代的身影了。三天前,节枝和浩子去信代家拜访,信代却不愿见她们。信代可能因为节枝她们不肯为自己提供有利的证词,觉得遭到背叛了吧。
结果,整起车祸被判定为因信代的疏忽所引起。信代买了赔偿受害者的车险是不幸中的大幸。
救心会那边,信代和久间会怎么办呢?两人会就这样脱离吗?明明这种时候才更要寻求救赎才对。
两天后,节枝在家里用吸尘器打扫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不认识的号码。节枝接起电话,正讶异会是谁打来的,结果是一名在奇迹希望公司工作,名叫加贺的男子。奇迹希望是儿子拓海没多久前才入职的电子公司。加贺说他是拓海的直属主管。
“近野平常帮了我很多忙。”
“哪里,他才是受到您的帮助。”感受到电话那头非比寻常的气氛,节枝咽下口水,“请问,拓海做了什么吗?”节枝忍不住马上问了这种话。
“近野妈妈,能请你冷静听我说吗?”
加贺的这句开场白令节枝的心情沉入谷底,并且坐立难安。
加贺说,拓海盗用公司公款,金额是九十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