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只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连一声嘶吼都发不出来。
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外面的路灯昏黄,将树影拉得很长,像一个个扭曲的影子。
我想起自己说要离开苏城的话,心里一阵茫然——我真的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吗?
能放下钟晴的伤害,放下对苏小妍的执念,放下对她的复杂情感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
黑暗中,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失望、痛苦、寂寞、悔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我无处可逃。
这一夜,格外漫长。
我就那样坐着,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浑身僵硬,眼里布满血丝,心里的煎熬却丝毫没有减轻。
饿了一整夜,实在顶不住了。我下楼觅食买了两根油条、一杯热豆浆,提着塑料袋往回走。
刚拐进出租屋所在的窄巷,就看见她从巷子口走进来,身上还是昨天那件藏青色风衣,只是领口的围巾松了些,头发依旧束成低马尾,几缕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手里提着那个熟悉的粉色保温盒。
她也看见了我,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快步朝我小跑过来,风衣的下摆被风扫得轻轻晃动,脚步有些急切,却又带着几分小心。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后背挺得笔直,攥着豆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紧紧跟着,不快不慢,像一根细细的线,缠在我的脚踝上,让我浑身不自在。
新出租屋在三楼,比以前的六楼矮了不少,可这几十级台阶,我却走得格外沉重。
楼道里光线昏暗,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又在身后缓缓熄灭,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
掏出钥匙开门时,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晨晨。”
我没回头,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她又往前递了递手里的保温盒,语气近乎哀求:“这是妈妈给你煲的汤。”
我终究还是顿住了动作,缓缓转过身。
晨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刚好落在她脸上。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尾还泛着未褪的红,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
长长的睫毛垂着,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轻轻颤动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眉峰依旧是熟悉的柔和弧度,只是因为连日的憔悴,添了几分脆弱的意味。
她身形本就单薄,此刻裹在风衣里,更显得清瘦,肩膀微微拢着,却还是努力把保温盒往前伸,姿态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
可偏偏是这样的苍白与憔悴,在晨光的勾勒下,竟透出一种凄美的韵味——像被晨霜打过的花,花瓣微蔫,却依旧藏着难掩的柔润,让人看了,心里莫名一揪。
我猛地想起前些日子她陪在我身边的模样,想起那天晚上在她屋子里,唇齿相触时的温热触感,又瞬间被她坐上那个男人车子的画面刺痛——两种极端的情绪在胸腔里冲撞,身体里陡然窜起一股燥热,烧得我理智全无。
我没多想,伸手攥住她持着保温盒的手腕,猛地一拽,将她按在了身后斑驳的墙壁上。
保温盒“咚”地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汤汁顺着缝隙渗出,在地面洇开一小片湿痕。
我俯身盯着她,她那张带着憔悴的凄美面孔近在咫尺,苍白的唇瓣微微张着,呼吸都变得急促。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她明显慌了,身体瞬间绷紧,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像受惊的蝶翼。
可她没有推我,也没有挣扎,只是僵硬地靠着墙壁,任由我的吻带着愤怒、不甘与一丝失控的执念,落在她微凉的唇上。
楼道里的声控灯恰好熄灭,黑暗将两人裹住,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空气中弥漫开的、淡淡的汤香与她身上的气息。
我吻得越来越用力,带着积压的愤怒与失控的执念,唇齿间的力道几乎要将彼此灼伤。
理智早已被燥热吞噬,双手不受控制地在她单薄的风衣上不安游走,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更激起一阵汹涌的情绪。
她猛地用力推开我,力道比我想象中大,我踉跄着后退半步,胸口剧烈起伏。
她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里满是慌乱,却又藏着一丝说不清的痛楚:“晨晨……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