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温煦问:“姐,姐,怎么了?”
“没事。”沈清还挂断电话,很快又拨回去,问,“时汩给你托过梦吗?”
温煦:“没有。”
沈清还的声音有气无力:“知道了。”
窗外又下起了雨,天空黑暗,像天狗吞日。像世界末日。
从五点到七点,沈清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隔了很久很久,我听见她轻轻说了一句,“骗子。”
凌晨一点十四分,沈清还依旧坐在椅子上,我抱膝坐在地板上。
我终于知道我的视力为什么会越来越模糊了。
再这样下去,魂魄还没归去,我就会看不见了吗?
但仔细想想,我好像没什么后悔的。
沈清还几乎一整天又是没吃什么东西。
到最后,竟然是我先耗不住,趴倒在地面上睡着,在她脚边激起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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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还只对我发了三天脾气。
之后她再回来时,按亮了玄关灯,同往常一样,对着空气说:“我回来啦。”
我绕在她旁边,说:“你回来啦。”朝她耳朵后吹一小口气。
被她接回家的小狗只只,嘴里正叼着一根蓝色的头绳,像是被沈清还逮了个猝不及防。
我知道,只只是想帮我藏起来。
沈清还蹲身唤只只,“只只,到妈妈这儿来。”
只只小小的身体投入她的怀里。
沈清还朝它伸出手,“张开嘴。”
小狗张开嘴,把蓝色头绳搁到她手上。
沈清还把它套在右腕上,蓝色头绳在她手腕上勒出了一个痕,和绿色陶瓷手链叠在一起。
一颗水珠砸在地板上。
我看到沈清还又在哭。
叫什么沈清还,明明应该叫沈泪。
只只努力抬着身体,舔去沈清还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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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四梦,是沈清还的。
我慎重而又草率。
因为不想分别,所以后来又迟迟不愿入梦。
可因为有话要说,又不得不入梦。
孟婆慌慌张张来通知我,说:“能入梦了。她吃了些安眠的药物,梦境稳定。”
我的心长久被压抑着,不得跳动。
我祈求,祈求:“这个梦能不能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