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再把一些细节和防范交代清楚,很快出门去,要往城外找甄宁。
她都还没出城,就见甄宁带着官兵们匆匆赶回来。
“小东家,怎么个情况?我听城守说你们医馆被围住了?”女子早在昨日就出城去,鞭长莫及,眼下速归援助,也不浪费时间客气。
祁阳也不废话,答道:“有鬼在背后闹事,得把鬼引出来再打,才能打到七寸。”
“你讲。”
女孩很快附耳对她交代。说完这些,女子并没有反对,却担忧问:“你家真被烧了?”
“我没回去过,不知情况。”祁阳语气很淡。
甄宁很快拉了马匹,和祁阳一同上马,道:“走,咱们去看看!”
马儿嘶鸣,很快穿过长街,跨过木桥冲入巷子。出乎二女意料的是,火已然熄灭得差不多,而之前闹事的老百姓们全都在卖力地听指挥灭火。
但最出人意料的是,烧起来的不是祁阳家!
女孩来到自家门前,望见大黎给她做的风铃被挂在了对门的空屋子前,一时间觉得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转头见一个书生站在巷子尾。
正是奔波寻花的县丞陈钧。
陈钧在发现她们二人后,先拍拍妻子甄宁的肩膀,而后对祁阳拱手作揖,解释道:“小东家,我正好从西北方唐国归来,尚未入城,突然见到了你的黑白大枭。它带我来你家后门,却见几个蒙面人正翻梯子往你家院子出来,还带火折子。”
“我大喝一声‘我乃明槐县令陈钧,尔等何人’,那些蒙面人就跑了,我没追上。你的大枭追他们去了。”
祁阳突然明白过来,问:“你把风铃挂在对门,特意放了火,帮我们解围。”
陈钧颔首,“是,那群黑衣人没走多远,我就听见黄氏医馆被围的消息。我夫人带着手下去城外已久,一时赶不回来。我一文弱书生,匆匆入城,也不好阻止乱民,于是出此下策。”
“毕竟我想着纵然有人唆使挑拨,老百姓们也不至于弃这些救命药材于不顾。所以拿着凶手落下的火折子,丢去了对面的那户。”
甄宁好奇问:“你这方法真不稳妥,且不说烧了人家贵重的东西,就说万一火没起来,不是白费?”
陈钧笑笑,“夫人说的是。不过这户我来过,他家爱在院子里囤稻草捆做烟柴,今年匆匆搬出去,想来院子也没打理过,我丢火折子进去,果然燃了。天愈寒,气湿,不至火势扩散。”
他也是巧然想到此计。
这附近都是空巷,也不会烧到人。
女孩对这对夫妻抱拳,蛮力破开大门,进去一看,院子里果真有许多稻草渣滓的痕迹。
从医馆跑过来的小钱恰好撞上陈钧说话,惊叹道:“大人真是厉害,读书人记性。”
火早就被外面泼灭,清点了下,估计就烧了些院子里的篱笆、花草还有石磨的推柄,烟熏黑了墙舍。
祁阳很快就嘱托小钱洗个澡,清理清理,再去打听寻找对门邻居搬去哪里了,拿钱赔礼。
小伙子却揉着肩膀,咬牙道:“小东家,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怎么了?”
“这,这……你怎么能说让他们来怪你呢?”
小钱抱手,横眉冷对,一副要教训熊孩子的模样。
众人愣住,陈钧最先反应过来,追问小钱缘何这么说。小钱自然把祁阳的话给如实奉告。
陈钧愕然,很快对祁阳拱手作揖,歉意道:“本官无能,却害姑娘受累。”
甄宁也十分愧疚:“洗生花的事本该我夫妻二人解释,小东家和黄大夫是替我二人受过。”
祁阳摆摆手,“过不过不由你们说了算,也不由我说了算,由亡者说了算。这次幕后有人在指使,还得仰赖二位帮我。”
她不继续这个话题:“月亮它既然去追凶,必然会带来结果,咱们在这里等它回来。”
甄宁依旧歉意:“我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去调过冬的棉被给病人……”
一个小城,衙门本来也没多少人,还被她带走……
女孩却无所谓地说:“他们就是趁着你不在城里的机会来闹的,雕虫小技罢了。之前我一时情急没往这方面想,既然现在知晓此事蹊跷,自然也就好对付。”
要渡众生,是万难艰险;要打几个小人,这对于祁阳来说,就没什么太过揪心的,无非合不合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