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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83(第1页)

怎么竟是问春光?甲君悬着的心死了,但他不打算就此放弃,因而并没有退出。

更恼人的是,那侧的黑衣服的年轻人已从容接道:“春人呼应待君收。”

"荒唐!"甲君捶腿低吼,正欲寻鸨母理论,却见年轻人从怀中取出一卷残谱,交由侍女呈上。

“久闻司宁姑娘琴艺绝世,我家主人偶得此残谱,愿请姑娘妙手修缮,演绎一二。”

此话一出,帘子后面一静,甲君一时怔住,难以置信地看去——这人竟不是为争春宵而来?

而那年轻人却已揖礼告退。甲君下意识侧身拉住他袍角,语气不由带上一丝连自己都未察的敬畏:“小公子,此刻若退,便不能再进了。”

对方颔首,礼貌却不容置疑地抽回衣角。正待举步,忽闻珠帘后传来一声清音,如琴弦乍止:

“届时……何处去寻大人尊驾?”

乙君脚步微顿,沉吟片刻,轻声道:

“梁疆王府。”

四字落下,宛如惊雷裂空。原本垂首侍立的侍女们霎时慌得跪倒一片,屏息垂首,不敢仰视。就连穿堂的春风,也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唯有纱幕后那道身影仍端坐如塑,纹丝未动。只是她手中那卷刚接过的残谱,几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梁、梁疆王府……”甲君扑通一声伏地叩首,声音发颤,“小人……小人叩谢大人让恩!”

珠帘微动,余音尚在梁间萦绕。

众人皆已退去,唯有一道身影仍滞留在帘外,迟迟未肯离去。司宁只得手中幽谱一二,未见其人,难免寥落,正欲起身,却听见一声极低、极沉的呼唤——

“……□□。”

她的指尖骤然一僵。这是她幼时闺名,是早已埋进烽烟与年华深处的回音。知道这个名字的、尚存于世的只有一个可能——

陆公子?

司宁抬手屏退左右。侍女们低眉敛目,无声退下,只余满室寂静,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姑娘可曾见过此物?”他又唤了一声,隔着纱帘呈上来一物。

竟是那对定情的鸳鸯鱼玉佩!

司宁哑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大人认错人了。”

“是我……”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如今那声音穿过数重旧影的纱幕,竟带着某种灼人的涩意,一字一字,钉入她心口——

“这些年来……我从未停止寻你。我来接你了啊!”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扑涌而来,带着腥涩的战火气和少年时代清澈的眸光。司宁蓦然抬首。只见那人身影挺拔,如孤松立于风前。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那年那日、春深午后,与父亲对弈时含笑的侧影。

“这十年……我几乎踏遍了整个江北。一间间乐坊、画舫去问……甚至边关的营妓之所……我也偷偷去找过。”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磨过粗糙的砂石,“去年才有人隐约指了这条街,这座楼。”他苦笑一声,“光是确认是不是你,就耗去我半年积蓄。再见鸨母,递话邀约……又奉上黄金百两。”

风吹帘动,司宁骤然闭眼,原来藏在诗中的,竟是她的身世,原来不止她一人,在岁月里颠沛流离,原来心底最深处那一点不敢言说的念想不是她一人独守。他们层一窗之隔。

司宁红了眼眶。

她挥手走出那诗帘,广袖垂落,站定在那人面前。方才一瞬的动容还未从眼中褪尽,却在看清帘外面容的刹那,尽数冻成寒冰。

眼前这张脸,不是记忆中清朗温润的眉眼。

那是曾被火光与恨意烙进她灵魂最深处的——那道从眉骨划至下颌的旧疤,她至死难忘。正是他,将她推入万丈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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