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立刻围上来,为首的曾长官谄笑着打圆场:"庞少爷消消气,今日街道有些拥挤,所以少爷您的车驾可能是有些蹭到街角了。。。。。。”他谄笑着搓手打着圆场,眼睛示意庞少看缺了一角的街角,“您看,连您的车子都撞成这样了,倘若真是因为这穷鬼,只怕他早就没命了。如今他头也磕了,不如就此算了吧。。。。。。"
“不行!若不是避让他不及,我好好的车子怎么会折在路上?就让他赔!”庞公子一时没面,正要登车,忽听一声清喝:
"站住!"
梅开二度,人群如潮水分开,从另一边走出个红色圆领袍的小公子。泥点溅在他白净的脸上,衬得头上那朵不合时令的花苞愈发娇艳。
"小孩子来多管闲事?打听打听我是谁。"庞公子转身打量对方衣衫,指了指自己的袖口,"那两个是你仆人吧?买的成堆的布料还没我身上这一件值钱。"
小公子闻言双手抱臂:"英雄不问出处,我可看得出你这是裁缝铺的边角料。踮着脚够来的次等货,也敢招摇过市?"
人群顿时哗然。
“你!什么童言无忌!给我打!"
"怎么?想动手?"小公子身后立马走出两个人将主人护在身后。
庞公子一张胖脸涨得通红,突然他后领猛地一紧,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天旋地转,“噗通”一声巨响,结结实实摔进了刚才那泥水坑里,溅起老大一片污水。
车厢里的姜颂抬起眼睛,这个声音是——
季长翡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踱出,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蹲下身,对着泥坑里晕头转向的庞公子笑眯眯道:“不用谢,我可算救了你一命。"
"你!怎么是、是你。。。。。。"庞少瞳孔骤缩,脸色刷地惨白,活像白日里见了活鬼。季长翡眉梢微挑,朝他使了个眼色。庞少顺着视线望去,只见一辆看似寻常的马车静静停驻,车帘半掩,却无端不明觉厉,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天子脚下,才要更看人脸色办事——”季长翡学着他先前欺压人的傲慢语气揶揄道:“别挡了真正贵人的路。”
“你装神弄鬼!吓唬谁呢?这可是雍王府的地界!”
庞老管家浑浊的老眼一眯,立刻嗅出不对,赶忙颤巍巍上前打圆场。
"诸位息怒!我家少爷年轻气盛,其实心地纯善。今日驾车出游本是雅事,却被这些琐事败了兴致。。。。。。虽非我们的过错,但老朽愿代少爷赔罪。回府后定禀明老爷与干爹严加管教。"他特意在“干爹”二字上略略加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与威胁。
"干爹?"那小公子忽然从护卫身后探出头,牡丹花随着歪头的动作轻颤,"管教孩子不该是爹娘的事吗?"歪着头,杏眼圆睁,"难不成你家少爷是他爹和他干爹拉扯大的不成?“
此话一出,人群霎时爆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几个市井闲汉挤眉弄眼,故意拉长声调嚷道:
“哎哟——可了不得!惹不起惹不起!谁不知道庞家背后是雍王府撑腰呐?”
围观群众顿时交头接耳,议论声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有老妇人挎着菜篮子咂嘴:“莫不是雍老爷认的干亲?”
年轻货郎阴阳怪气接话:“这话里话外,不就是说‘咱们上头有人’嘛!怪不得横着走!”
“什么?你你!这都胡说什么呀!”那红袍“小公子”——雍瑾儿登时气得跺脚。
“年轻气盛,便能颠倒黑白吗?”
车帘"唰"地掀起,清风般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姜颂俯身而出,负手而立。
“恕老朽眼拙,这位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