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说

约定（第2页）

“为什么我这么清楚呢？因为这事儿其实……是我干的。”

乔惊尘手里比划来比划去，眉梢眼角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

莫辞盈瞪大眼睛听着，不由自主地追问道，“那最后呢？你们老师不会叫家长吗？”

“嗨，我们学校不会管那么……嗯，偶尔也会管一下。”乔惊尘忽然想到二中有名的半军事化管理，自知失言，赶紧把话题强行转了回来，“总之我也只干过一次，这种违反校规的事还是不要做，学生要以学业为主！”

她及时刹住了车，一本正经地开始劝学，后半句话语速快到像背台词。莫辞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对了，我叫乔惊尘。不对，你好像知道我叫什么，哎呀。”

看着女孩脸上渐渐止不住的笑意，乔惊尘也不再纠结自己颠三倒四的自我介绍，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缠住头发绕圈圈，“那个，你叫什么呀？”

“我……”

“乔儿！”

礼堂门口冲出来一个炮仗，打断了莫辞盈的话。

木娇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乔惊尘的一瞬间顿时松了口气，跟看到救星一样，拉住她的袖子急得不行，“你没看手机吗？紧急情况快快快过来当面说！”

“好，我们走。”

乔惊尘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她抱歉地朝莫辞盈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同学——元旦晚会上再见哦！”

“好。”莫辞盈点头，看着她匆忙地跑开，发丝蓬乱地飞扬起来，被阳光镀上一层奇异温暖的颜色。

还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吐在空气中，化作了一团白雾，“再见哦。”

乔本桥乐队要来学校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二中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元旦晚会。几个做过彩排志愿者的同学在班上简直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每个课间都被团团围住，不厌其烦地讲述那个传说中叛逆前卫、敢和秦淑玉拍板的传奇三人组。

“弹贝斯的学姐往那一站酷得我鼻血直流啊！”

“那个敲架子鼓的也是帅得不行啊！”

“最厉害的还是那个主唱大人吧，听说她们乐队有一大半的歌都是她写的，而且她声音特别好听，就是那种特别……”

志愿者憋红了脸，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形容词。

“特别像南宫问雅，一开口感觉连秦淑玉那张臭脸都能净化了。”

“什么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辞盈埋头刷着数学题。草稿纸上一行公式写了三遍，她终于忍不住轻轻抿嘴笑了起来，心里默默认同着他们对乔惊尘的评价。

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为她驻足，被她身上那股旺盛的生命力和自由的韧劲吸引住全部的目光。

抱着一种隐秘而不自知的期待，莫辞盈几乎每天都在琢磨即将到来的那一天。

要怎么去跟她打招呼呢？偷偷溜到后台会不会被赶出来呢？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到时候，要直视她的眼睛，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名字，然后……

笔在草稿纸上戳了几下，莫辞盈有点茫然地停住，然后什么呢？

她有些不解于自己毫无来由的渴望。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缄默无言的世界里，忽然闯入一个色彩斑斓的人，撕开了笼罩天空的层层乌云，让阳光明媚地洒进来，然后大笑着朝躲在阴影处的她伸出了手。

莫辞盈放下笔，乔惊尘飞扬的头发在眼前一闪而过，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头晕目眩。

“诶辞盈，你还好吧？”

同桌津津有味地听完一圈讨论，转过头来看见莫辞盈撑着脑袋，面上微红，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感觉你这几天喝冰的喝得有点猛了啊？”

同桌担心地瞅了眼她的杯子，最近她这冰山同桌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连着买了好几天冰镇橙汁，喝的时候还心情愉悦地哼两句歌。

莫辞盈含糊地应了声，头越来越疼，她不得不用力按压太阳穴，心里极不情愿地萌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傍晚时小姨匆忙赶来，把烧得迷迷糊糊的她接走，不由分说地给她请了三天假去挂点滴。

“我想上学……”

莫辞盈虚弱地抬头看了眼点滴架上挂着的六瓶药水，沙哑开口，试图抗争。

“我说你啊——”莫小晴恨铁不成钢地往她冰凉的手底下塞了个热水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来乖巧懂事的外甥女。

“你怎么想的？大冬天偷偷喝那么多冰的！本来就这么瘦，抵抗力差，你都多大的孩子了，怎么还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