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说

第八十六支玫瑰（第3页）

当一场激烈的“遭遇战”转移到她附近，雪团乱飞时，她只是微微侧身，用后背挡住了大部分“流弹”，护住了她那个巴掌大的、安静的小雪人。

最终，当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头发衣服湿漉漉地倒在雪地上大口喘气时，花园里只剩下遥思手边那个孤零零、却异常完整的小雪人，幸存下来。

“哈哈……就剩阿遥这个了！”乐仪指着那个小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家围过去，七手八脚地给这个“幸存者”进行最后的装扮——瑶璟雯贡献了最后扣子，柳漠竹解下自己的红围巾给它围上，虽然围巾对于小雪人来说太大了，几乎把它整个裹住。

“好了！完工！”许欢然宣布，“回屋！冻死了！”

一群人呼啦啦涌进瑶璟雯家温暖的大厅，个个手、耳朵、脸都冻得通红。

暖气一烘，痒酥酥的。不知谁又起了坏心眼，把冰凉的手往旁边人温暖的脖颈里塞，引来一阵笑骂和更激烈的“报复”。

在一片笑闹声中，瑶璟雯和许欢然悄悄溜进了开放式厨房。两人相视一笑，早有默契地开始和面——这是她俩白天就悄悄商量好的。

玉灿灿好奇地凑过来，看着盆里的面团，小声问：“你们……是要包饺子吗？”

“嗯，对。”许欢然一边揉面一边点头，“元旦嘛，虽然晚了点，但仪式感要有。”

玉灿灿眼睛睁得圆圆的：“我不会包……你们能教我吗？”

柳漠竹不知何时趴在了她背上，笑嘻嘻地说：“放心，今晚肯定把你教会！”

又是一阵喧闹。

谁也没有问“为什么突然要包饺子”，也没有人提出要离开。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地想留下来，在这个温暖、充满朋友笑声的屋子里，多待一会儿，再待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这样毫无负担、全心投入的相聚太难得了。或许他们隐约感到，随着年岁增长，各奔东西，往后几年的元旦，甚至往后的许多日子，都很难再像今晚一样，十个人完完整整、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只为了一场幼稚的打雪仗和一顿亲手包的饺子。

魏莹星和遥思没有参与厨房的初期的忙乱，她们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遥思依旧没什么表情，魏莹星则目光柔和地看着一室喧嚣，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无声地融入这份温暖。

谢嘉卉探头出来：“我记得……过年好像还有年糕？”

卫如锡立刻举手，带着点小得意：“虽然本人不会做——当然我猜你们也不会——所以悄悄订了！一会儿就到！”

魏莹星闻言，轻声开口：“可以做桃汤吗？”

瑶璟雯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厨房：“家里可能没有那么多材料……”

一直沉默的遥思此时说道：“我那里有。”

瑶璟雯眼睛一亮：“那阿遥，你回去取一下？”

遥思点点头，起身。

“我们陪你一起去！”谢嘉卉、乐仪还有柏呈云立刻跟上。

许欢然从厨房探出头喊道：“诶诶诶！留下几个人包饺子啊！”

最后是魏莹星、谢嘉卉陪着遥思回去取东西。雪夜静谧，路灯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半路上，魏莹星忽然问：“遥思，你那里有屠苏酒吗？”她顿了顿，“难得的日子，少饮一些，也没什么。”

遥思点点头：“有。”

谢嘉卉在一旁感叹：“你们对这些流程很熟悉啊。看来我留下来是对的，我才不要回去参加家里那个乌烟瘴气、全是奉承应酬的酒会。”

很快到了遥思的小楼。推门进去，谢嘉卉惊讶地发现，屋里已经布置过了——窗明几净，角落里摆着水仙，空气里有极淡的冷香，桌上甚至摆着几样精致的、他叫不出名字的雅致点心。

“原来遥思你这里一早就布置好了啊。”谢嘉卉轻声说，环顾四周，“真好看。”

遥思没有解释，只是利落地找出需要的材料：做桃汤的桃枝、桃仁、一些药材，还有一坛贴着红纸的屠苏酒。

三人抱着东西往回走，远远就看见瑶璟雯家门口一片热闹景象。

许欢然和乐仪正踩在凳子上，嘻嘻哈哈地往门边贴新的桃符，卫如锡在客厅落地窗前，笨手笨脚地贴着窗花，柏呈云在门口廊檐下挂起了两只红灯笼，柳漠竹和玉灿灿则蹲在院子角落，小心翼翼地把一排细长的烟花摆好。

谢嘉卉最先喊起来：“你们！饺子包好了吗就都跑出来了？！”

卫如锡头也不回地喊：“我们刚刚合理计算了一下，十个人，一人至少吃十五个吧？那得一百五十个饺子！工程浩大！”

谢嘉卉放下东西就去拉他：“借口！你们那么多人，手快的话早就包完了！”

柳漠竹笑着解围：“好了好了，刚包好最后一盘！就等你们回来下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