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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餐车内的端倪（第1页）

7号车A室，柯南坐在窗边，假装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色，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这趟列车之旅从一开始就透着不寻常。铃木园子突然搞到“神秘之旅”的票，偏偏还和那位森谷帝二建筑师扯上关系。他昨天在双子摩天楼预展上观察过那位建筑师，那种对“完美”近乎病态的执着，让他本能地感到警惕。而且，上车后，他注意到了几个不太协调的细节：有几个乘客的举止过于刻板，像是受过训练；安室透（波本）的出现也绝非偶然；还有那个转学生森，虽然看起来只是带妹妹来玩，但那份过分的平静总让柯南觉得有些在意。

“柯南，我们要去餐车看看吗？园子说那里的甜点超级棒！”步美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好呀！”柯南立刻换上孩子气的笑容。去餐车是个好主意，那里人多眼杂，是观察乘客和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一行人（毛利兰、园子、少年侦探团、阿笠博士和灰原哀）来到位于列车中部的豪华餐车。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柯南暗自咋舌。餐车内部极其宽敞，挑高惊人，两侧是巨大的观景窗，中间是数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上面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自助餐点，尤其以制作成各种对称几何形状的精致甜品最为夺目。穿着统一制服的侍者穿梭其间，动作轻盈优雅。乘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笑，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咖啡香和淡淡的香水味。

柯南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他看到了坐在角落安静用餐的安室透，对方似乎也在观察周围，察觉到柯南的目光，还对他微微颔首示意。柯南立刻移开视线，假装被甜品吸引。他还注意到了几个之前在站台或预展上见过的、疑似与森谷帝二团队相关的人士。

“哇！那个巧克力喷泉好大！”元太的惊呼引来了不少目光。

“元太，小声点啦！”光彦有些不好意思。

灰原哀没有去取食物，只是端着一杯红茶，站在靠近车厢连接处的阴影里，茶色的眸子淡淡地扫视着人群，表情比平时更加冷淡。柯南知道，她的“组织雷达”很可能在进入这节封闭而人群复杂的车厢后，就开始报警了。他自己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平静的表象下酝酿。

“啊，是森君和爱丽丝酱！”毛利兰的声音响起。

柯南转头，看到森牵着爱丽丝走进了餐车。爱丽丝今天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立刻吸引了步美和园子的注意。森则依旧是一副温和淡定的样子，先为爱丽丝取了几块造型可爱的蛋糕，然后自己拿了杯黑咖啡，选了一个靠窗但又不算太偏僻的位置坐下。他的举止自然从容，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既融入又似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我去跟爱丽丝酱打个招呼！”步美拉着光彦和元太跑了过去。

柯南也跟了过去，借着孩子的身份，可以更自然地观察。他看到爱丽丝小口吃着蛋糕，森则一边慢慢喝着咖啡，一边似乎很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但柯南敏锐地发现，森那双紫红色的眼睛，偶尔会以不引人注意的幅度，扫过餐车内几个特定方向——包括安室透所在的位置，以及那几个疑似森谷帝二团队的人。

这家伙，真的只是来看风景吃蛋糕的吗？柯南心里嘀咕。

就在这时，餐车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今晚的另一位主角——森谷帝二建筑师，在几名助理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黑色礼服，头发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扫过餐车和他的“作品”（车厢内饰），似乎是在检查一切是否符合他的美学标准。看到甜品台和整体环境保持着他要求的对称与整洁，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近乎倨傲的微笑。他径直走向餐车前方一个略高的、布置成小型演讲台的位置。

“诸位，”森谷帝二的声音通过隐藏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餐车，不高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欢迎来到‘对称美学之旅’的核心空间。诸位现在所在的餐车，其内部每一处设计，从灯具的悬挂位置到地毯花纹的拼接，从桌椅的摆放到你们盘中甜点的切割角度，都严格遵循着最完美的对称法则。这是秩序之美，是理性对混沌的胜利。”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像是在欣赏自己另一件完美的作品（乘客们的反应）。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除了能享受沿途风光和顶级服务，我们还准备了一个小小的余兴节目。”他示意助手打开一个投影屏，上面出现了一副复杂的、由无数对称几何图形构成的迷宫图案，“一个基于对称美学原理设计的解谜游戏。谜题线索隐藏在列车各处，第一个在抵达终点前解出最终谜题的人，将获得一份特别的礼物——我早年一件未公开的手稿，以及，”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自负，“在鄙人下一个重要项目中的署名致谢机会。当然，游戏完全自愿。”

餐车里响起了一阵议论声。对于许多热衷社交和名声的乘客来说，这奖励颇具吸引力。柯南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将谜题和“对称”绑定，还散布在整列火车上？这简直是鼓励乘客在车厢里到处乱跑、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对于可能隐藏着秘密（无论是森谷帝二自己的，还是其他方面的）的列车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是这位建筑师太过沉迷于自己的游戏，还是别有用心？

“解谜游戏？听起来很有趣！”园子跃跃欲试。

“好像很难的样子……”光彦看着屏幕上复杂的图案。

森谷帝二结束了简短的发言，开始在助理的陪同下，与几位重要的宾客寒暄。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毕竟“沉睡的小五郎”也算个名人），但也仅止于礼貌性的点头致意。

柯南注意到，当森谷帝二的目光无意中掠过森和爱丽丝所在的角落时，似乎微微停顿了半秒。是因为爱丽丝过于精致的打扮，还是因为森那与周围兴奋或矜持氛围截然不同的平静？柯南不确定。他看到森只是在那位建筑师看过来时，礼节性地举了举咖啡杯，脸上是淡淡的、无可挑剔的社交性微笑，随即又低下头，轻声对正在吃蛋糕的爱丽丝说了句什么，爱丽丝点点头，用餐巾小心地擦了擦嘴角。那副兄妹相处的画面温馨平常，挑不出任何毛病。

森小口啜饮着微凉的黑咖啡，将森谷帝二的发言和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对称美学解谜游戏？他在心里玩味着这个设计。很聪明，既符合人设，又能合理地让乘客（包括他自己）在列车上自由活动而不显突兀，还能筛选出观察力敏锐、可能对他的“理念”产生共鸣或造成威胁的人。如果森谷帝二真的有什么计划，这个游戏既可以作为掩护，也可以作为测试。

他刚才也注意到了柯南审视的目光，以及灰原哀隐在阴影中愈发冷冽的神情。安室透看似在悠闲用餐，实则注意力从未离开过森谷帝二及其核心团队。这餐车，简直就是个微缩的角力场。

“林太郎，”爱丽丝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回，她小手指着盘子里一块被切成完美等腰三角形的抹茶蛋糕，“这个，形状好整齐。”

“嗯，因为对称看起来比较美观。”森温和地解释，用叉子帮她将蛋糕分成更小的块，“爱丽丝酱喜欢这种整齐的形状吗？”

“喜欢！”爱丽丝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但是，兔子的耳朵，两边也不是完全一样长呀。那样也很可爱。”这句话是森提前设定的，为了在必要时展现一种“孩童式”的对绝对对称理念的天然质疑，很符合爱丽丝的“人设”，也不会引起过度注意。

果然，旁边桌一位也在用餐、看起来像是艺术评论家的女士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对同伴低语：“童言无忌，但说得挺有意思。绝对对称有时确实显得刻板。”

森对那位女士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看了看时间，用餐高峰已过，一些乘客开始离开餐车，有的去参加解谜游戏，有的回房休息。森谷帝二也在助理的陪同下离开了。

“爱丽丝酱，吃饱了吗？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或者去逛逛？”森问道。他需要离开这个相对聚焦的区域，去其他地方看看。

“想去看看！”爱丽丝对“逛逛”表现出兴趣。

就在这时，柯南走了过来，仰着脸问：“森哥哥，我和步美他们想去找找解谜游戏的线索，你和爱丽丝要一起来吗？”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柯南想将森这个“变数”放在视线内的方式。

森看了看柯南，又看了看眼巴巴望过来的步美，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解谜游戏啊……我可能不太擅长。而且爱丽丝还小，走太久可能会累。”他蹲下身，与柯南平视，语气温和商量，“这样吧，我们先陪你们在附近这节车厢找找看，如果爱丽丝累了，我们就先回去，好吗？”

这个回答合情合理，既没有完全拒绝，也留有余地，符合他“照顾妹妹的兄长”身份。

“好呀！”柯南点头。他其实也想看看，森在寻找线索时会是怎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