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能屈能伸,自己那厚脸皮算个甚!
旁边的莲心先帮忙抖开披风,并笑言恭维:“夫人,您瞧瞧这大氅里,貂毛的,少夫人不是一般的用心。”
李夫人叹气:“我年纪大了说话不得人心,总是忍不住说道一二,你们少夫人自然是个孝顺的,怕是过于抛费了。”
林招招也算看出来了,这位夫人想来并不是讨厌何宝珠给她的孝敬,倒是刚那句东家串西家走才是重点。
果真传言不假,他们李家不是抱成一团的,这位李夫人很讨厌李守拙那房头的人。甚至何宝珠往那走动,她都很恼火。
林招招也不搭话,人就这么奇怪,俩人吵吵都互恨对方。一旦掺合进来搭腔的,好了,二人一致对外,她可不想卷入其中。
最终还是莲心这位大丫鬟,缓和了诡异气氛,而林招招也得到了李夫人的肯定方案。
于是,她便被恩准可以退下了,如此将披风折好卷进包袱里,带回走人。
肚子里头传来咕噜声,才发觉过去小一个时辰。何宝珠留在上房服侍婆婆,林招招被引着出了正院。
憋的不行的林招招问了个小丫头,便由对方带着去了趟净房。等到解决完旁边儿传来两道交谈声,其中一个细言细语道:“少夫人又立规矩呢。”
另一个粗声回答:“多新鲜,夫人最烦偏房那一家,便咱们少夫人偏爱过去走动。”
细声继续回:“少夫人今儿从那头回来,抱着小匣子,一看就知道是放银票的。”
粗声不屑:“她越是这样,夫人越不待见她,眼皮子浅。……我表哥可是走了少夫人陪房的路子当差,结果少夫人不知囤那么一船舱茶叶作甚,都返潮了。弄的我表哥被扣了月银不说,还差点儿丢了差事。”
……
好半天没了交谈声音,林招招才从里头出来,挑了挑眉。怪不得陈元丰他们查不到路线呢,大家都知道李守拙贩茶,但就是抓不到证据。
今日,这证据不就来了吗!
陈元丰哆嗦坐在马车上,薛行风鼻头通红,进了铺子没找到招娘人影,他急急回到车旁回道:“我将纸条确实给她了,并且说好对账的。”
他急的直挠头,这么冷的天,炭盆放在车厢里头,人也受不住。
“问了去哪里没?”陈元丰声音有些打颤,刚下了衙门,就想看看她。借着对账的借口,没成想那人居然没等他。
“去了李栋伯府上。”
“去迎迎。”不容置喙的口气一出口,薛行风牵上缰绳,开始赶车朝着李府方向走。
林招招没雇到驴车,腿着小跑,俩手交叉在袖子里头。心里骂着陈元丰:狗男人,论敬业只有我这种人尽职,那一成分成拿的对的起良心。
这天儿配着小风,刀子似的直刮脸。
远处传来马儿嘚嘚蹄声,直到薛行风‘吁’的一声,停在林招招跟前,她才抬头注意来人。
陈元丰一把掀开帘子,“快上来!”
林招招哈出白气,咬了咬唇。对上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眼里冒光呢?没来由的小鹿乱撞,头一回在他面前扭捏作态的爬上马车。
陈元丰拉上她的手,攥紧没撒开,还将她往怀里拽了几下:“不是跟你说了今日对账么,跑出去作甚?”
林招招脑瓜子嗡嗡乱响,他怎么活像个望妻石似的,还对自己动手动脚。
在抬头对上那副情苗初颖的脸,林招招倏的一咯噔:他……不会是真的稀罕自己这清汤寡水这一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