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再耐心等待几日,一旦幻神殿将蚕茧破开一条裂缝,她便能趁机打开储物袋。
士兵们将两队苦囚赶入采石场后,便懈怠下来,三两结对,立于石堆高处闲谈去了。
只要任务能完得成,他们才懒得管过程如何。
两队苦囚开始各行其是。
负责运石的苦囚们开始脱去上衣,整齐摆在一旁,动作机械而麻木。
大多数苦囚皮肤上道道鞭痕盘绕,有的尚未结痂,便又被冻裂,渗出暗红的血珠。
他们不言不语,只将筐子负在后背,快速爬至坡顶,弯腰捡起石块,扔进筐子里,一步一挪地往坡下走。
石离九没有工具运石,只得两臂紧紧环住石块,扛于肩上,顺着坡道缓缓而下。
石棱锋利,硌得她锁骨生疼,肩头旧伤被反复磨破,血丝渐渐洇透粗布衣裳,渗进石头纹理里。
坡道滑腻难行,前头一名老囚脚下一滑,筐中石块倾覆滚落,砸在石离九脚背上。
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石块脱手,滚入沟壑。
监工的鞭子立刻抽来,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废物!连块石头都扛不住?”监工厉声怒骂,鞭梢已卷上她脊背。
可鞭子未落,一道瘦小身影忽然扑来,张开双臂挡在石离九身前。
竟是昨夜与她搭话那老苦囚。
老苦囚背脊单薄,却挺得笔直,“这小子刚来,还不熟练,我会多带带他,今日你暂且放过他吧。”
那监工不再挥出第二鞭,将鞭身挽于掌心,犹豫片刻,苦笑着轻声解释道:“风老,您先前时常相助这些苦囚,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小子……上头特意交代过,让我好生看着他,我可不敢违逆啊!我也好心劝您,离这小子远点吧。”
风老闻言,枯瘦的脸上没有太多波澜,只是缓缓将挡在石离九身前的身子又往前挪了半步。
“好生看着他?”他低笑一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着他不让他闯祸便是,何故还要找茬?我这把老骨头在此处也蹉跎了数载了,何等形形色色之人未见过,可这小子……却让我另眼相看。”
“另眼相看?”监工眯起眼,声音压得更低,“风老,你在这采石场待得久了,怕是忘了上头的手段。这小子若真只是个寻常苦囚,何须图将军亲自下令?”
风老神色未动,目光却悄然扫过石离九肩头那道撕开的伤口,血正缓缓渗出,浸透粗布,却不见她呻吟一声。
她垂着头,额前碎发被冷汗黏在眉骨,正俯身将滚落的石块重新扛于肩头。
风老心头微动。
就在此时,采石队那边传来一声闷响。
一名苦囚抡起铁锤砸向岩壁,却因力竭失手,锤头偏斜,碎石飞溅,正中另一名苦囚眼角。
鲜血顿时涌出,那人捂眼惨叫。
“混账!”
监工闻声怒喝,挥鞭抽来,皮鞭撕裂空气,直取那失手之人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