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裴子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救不下小舞。
对了,裴子濯呢?
武陵朝着大殿一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裴子濯怎的不见了?
“哎?裴子濯呢?”他诧异道。
“王兄,他飞走了!”小舞指屋檐叫道:“遭了王兄,这时候要是大魔头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武陵险些被气倒,敲打着他的脑袋道:“你王兄我虽然不才,但高低能保你一条命在,别那么没见识。”
詹天望倒是不担心这个,他反而问道:“沈恕不是已经上山了,我怎么没看见他?”
武指着裴子濯远去的方向道:“他不是去找了。”
武陵无声扫量了一圈结界,走出大殿,抬眼看向苍穹,天上日薄西山,他莫名有些烦躁地抽出折扇道:“为何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不只是武陵这般想,自从沈恕走了之后,裴子濯一直心神不宁。
就在刚刚,几人吵嚷之声何其烦闷,简直如锉刀一般,不断地挫磨他的神经,挑衅他的心神。
裴子濯本就有些烦躁,现在更是坐立不安。
眼见夕阳将落,山林之中涨起雾气腾腾,阴风卷地而过,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待余晖消散,裴子濯怎么也坐不住了,他顾不得君北宸是否在山外也设下了什么天罗地网,他只想尽快找到沈恕,将他带回来。
裴子濯当即一跃而起,直奔山脚飞去。
他行进飞速,心里悬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扫量所过之地,生怕错过一点。
待略过半山腰处,眼角余光不经意见瞥见一团白色的身影,裴子濯心中一沉,忙停下了脚步,收束身形,俯身飞落。
离那白影越来越近,他一眼看清昏迷倒地那人就是沈恕!
裴子濯心头猛地一震,好似被人用锤重凿了一下,瞬间击碎了他强撑的冷静与自持,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扑到那人身前。
摸到沈恕发凉的身躯,裴子濯脸色一白,伸出手搭在那人颈上,可他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根本摸不出那人的死活。
甫一慌乱,裴子濯立即放出一道灵气,从那人筋脉各处都打进法力,吊着他的性命。
转身背起沈恕,拖拽着苍乐和小白甩出一张瞬移符,眨眼间就回到了不拘一格殿。
见裴子濯闪现回来,身上还带着毫无知觉的沈恕,武陵面色一冷,暗道不好。
他火急火燎地迎上前去,将沈恕接了过来,查看他的伤情。
裴子濯甩落白绫所束缚的苍乐,一掌拍开他的定身术,拎起他的后颈,将他拖到沈恕面前,厉声喝道:“解毒,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詹天望忙扑了上去,见沈恕面色如纸,当即方寸大乱。
见全场最有本事的两个人都一声不吭,他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叫着:“快救人啊,你们光看着有什么用啊!”
苍乐冷哼了一声,已如滚刀肉一般,全然不怕裴子濯的威胁,他既然被捉便知死局已定。
他斜睨着武陵如看世仇一般,恶毒道:“解毒何须找我?武陵仙君在这,怎么连一个小小的青雀之毒都束手无策了呢?”
武陵脸色一沉,他没有理会咄咄逼人的苍乐,直接放出一道仙气去探查毒素已经行进到何种地步。
小舞在一旁扣着手,一双眼珠子不时瞟向苍乐,弱弱地叫了说:“哥……”
苍乐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骂道:“废物!”
小舞瞬间泪眼婆娑,小心肝碎了一地。
武陵心烦意乱,当即摔出一张符咒,砸向苍乐,符咒在半空之中突然化作一个金色的鸟笼,兜头将他整个人都装了进去。
青雀之毒,没有解药。
因为它按理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麻烦,只要是有金丹的寻常修士,按照特定之法内调筋脉不出一个时辰便可化解。
可眼下,难就难在沈恕虽有金丹,但也有魔丹,一旦内调,必定会激活沉寂已久的魔丹。哪怕侥幸压制,也必然内息崩盘,沈恕最终也只会如活死人一般,再无转醒之日。
裴子濯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武陵,急声道:“别卖关子了,快救他!”
武陵踟蹰道:“……我没有把握。”
裴子濯大喊:“这是你们孔雀一族的毒,若你都不能救他,还有谁能救!你快说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救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