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巽捻了把胡子,心虚一闪而过,“还真是没有。哎,为师真是没用,帮不了我的两个好徒儿。”
庹经年刚巧捕捉到了他眼底神色,索性不装了,揶揄道:“不是我说你啊老头儿,云游大半年,你就这么点收获?那我以后出门历练,可不敢自报家门咯,怕被旁人看轻看瘪了去!”
“又没大没小,果然装不了几刻。看轻便看轻吧,反正你师尊我脸大屁股肥,随便你俩在外丢。”落巽这下索性连脸也不要了。
“老头儿,您就如实说了吧。不然我以后到处招惹是非,磕磕碰碰倒是事小,真要出点什么意外,遇到些三长两短之事,路迟忆怕是不会好过。”
庹经年将破喉咙出鞘三分,亮出些许剑身,垂眸擦剑的脸色饶有其事。
“呸呸呸,活人不许乱说话,你们这一生还长,一语成谶怎么办!你这丫头!快点给我呸呸呸!”
庹经年笑:“老头儿,你这话说得,死人难道就能乱说话不成?”
落巽被她气得眼纹一下子深了许多,“你别给我打岔,赶紧的,给我呸呸呸!数够十下再同我说话!”
庹经年一气呵成擦到剑锋处,低语道:“我——就——不!”
“你还想不想解开十痛咒了?”
“我呸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会会会!”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庹经年趁热打铁,“呸呸呸……”
十声已尽,她将擦拭干净的破喉咙抱进怀里,抬眸笑道:“师尊在上,还请履约!”
“……”
落巽唉声叹气半天,很是后悔不已,心怨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是受不得如此刺激,始终过不了激将法这一关。
他将手中水瓢扔回粪水里,鼻子也不捂了,大袖一挥正色道:“咳咳,你若是拿到此次葵花宗参苓大会的魁首之一,扬扶月宗之名,为师便将解法悉数告知于你。”
扶月宗之名还用她来宣扬吗?庹经年不免撇嘴。
她问道:“任意魁首都可?”那她可得好好研究研究了。
落巽反应过来,补上漏洞道:“咳咳,剑术魁首方可!其余的都不行!对,都不行都不行!”
庹经年:“……”早知道不多事了,现下收回方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这样一看,老头儿看似给了她选择,实则却是在逼她主动放弃探寻解法。
任一魁首何其难夺,更别提竞争极其激烈的剑道一术,要想成功将这魁首收入囊中,可能性极其渺茫,微乎其微。
若自己到时拼尽全力去赴大会,比赛越往后越难走,稍有不慎受了伤,届时路迟忆的处境只会更惨,她便只能对十痛咒望而却步。
另外,倘若她意志坚韧不屈,当真拿下了一众少年才俊中机会渺茫的剑术魁首,那以后便反过来,由她护着路迟忆护好身边人,落巽也好放下心来。
况且路迟忆这人虽说矜贵冷淡了些,却从不惹事生端招人仇恨。偶尔传出有关他的三言两语,也无外乎是说他面容姣好、洁癖、生人勿近之类的,总之会给她省掉不少麻烦。
“老头儿,你想扬梅花亭和你的威望吧!扶月宗不是早就位列仙门之首了吗,何须我们这些弟子趁此扬威立名。”庹经年回过头来打趣拆穿他。
自己三分钟热度,老爱玩些不干不净的邪乎玩意。庹经年生怕那天一个不注意,路迟忆就被自己玩死咽气,命送她手。
与其因十痛咒压抑自己意志,成日里唯唯诺诺胆战心惊的行事,事事不畅快不顺意,还不如放手一搏,去抢一抢这剑道魁首。
“若是拿不下这剑道魁首,拿其他的也是好样的。切记不要让自己受伤,为师可不想四处云游了。”
落巽捻胡提醒,心知她一旦下定决心,那路迟忆肯定免不了受罪。
庹经年收回破喉咙的剑鞘,向他打包票:“放心,我若无事师兄便安然。”
得到保证,落巽这才徉装不耐烦的让庹经年赶紧午睡,一双清明的眼睛却不停往她身后直瞅,到底是想看看自家徒弟在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弟子退下咯!老头儿,你好好浇花啊,今年冬天梅花亭的血梅肯定比以往要香要美!”
“女孩家在外照顾好自己,没钱、饿了、困了、难受了,记得找你师兄!但是,想家了只能找为师,记住了吗?”